那是一个绚烂的令!
那是一个染血的令!
那是一个几经沧桑几经令行禁止的令!
隆隆的雷鸣声。
凄凄的风雨声。
痛苦的哀嚎声。
在这一刻,在这城门前,许许多多不顾风雨,依令赶来的江湖人看到城门口的一幕,俱都是头皮发麻,不敢置信。
柳随风在柳一刀和福伯的搀扶下缓缓地出现在城门前,看着城门前的一幕,心中涌起无限悲痛,这时一个身穿将官服饰的中年人走到柳随风面前,对着他抱拳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也出来了?”
“哼”了一声,柳随风怒视那人问道,“崔宁,崔长官,城门被袭,你带的兵去了哪里?”
崔宁一听师父动怒,单膝跪地道:“师父息怒,今晨大雨漂泊,弟子带的兵都都未出操,城门这一块就留了一些盘查路引的小吏,实不知歹人竟如此凶残,连朝廷官员也敢杀害。”
“你啊你,你要我说你什么好,自己去给秦将军解释吧,哼。”柳随风哀叹一声,率先朝着门外走去,身后还在骚动的众武林中人,齐刷刷上百人蜂蛹出了东城门。
崔宁还半跪在城门口,一小卒跑上前轻声说道:“将军,老盟主走了。”
崔宁唉的一声,缓缓的站起身子,哭丧着脸说道:“都是惯的你们,平时有些风吹雨打都不上街巡逻,这次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师父要是不肯在秦将军面前说话,我非得被活剥了我。”
众多兵卒都露出愤懑之色,恼恨这群江湖中人仇杀央及他们,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个个低着头,任由崔宁说落。
崔宁似是说的累了,吆喝一声道:“封城门,留下一拨人将这些尸体全部收敛,等将军来了再做安排,其他人给我好好巡视巡视,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诺”众兵卒精神一振,齐声应道。
雨势渐渐小了,便连风也柔和了几分,城外的官道上,马声嘶鸣,踢踢踏踏的溅起一路泥浆,百余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烟霞山庄奔去。
原本葱葱郁郁,鸟鸣花香的烟霞山庄,如今硝烟滚滚,大门旁的院墙损毁严重,稀稀落落的散落着各种兵刃,十多具黑衣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向庄内走去尸体越来越多,有魔教中人,还有参加大会的其他门派中人,在一个角落里,众人还发现了铁砂帮帮主沙亦红的尸体,他的胳膊被砍掉一条,一道自左肩至心口的刀痕清晰可见。
支援而来的众武林人士心头振动,纷纷咒骂魔教狼子野心。
雨水冲刷后的道路上依旧可见斑斑血迹,高大的冠树上满是刀痕剑痕,修整整齐的花木上也稀稀落落的挂着碎布条,扔着刀与剑。
及近二层小楼,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有些人承受不住,还未走过去就呕吐不止,柳随风紧紧皱了皱眉,快步向前走去。
入眼处密密麻麻躺着近百人,有的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有的脸上身上满是血污;还有的在雨水中哀嚎着;更多的则是惊慌哭泣的少年。
柳寒枫柳寒情苏逸飞和幸末名等众多江湖中人则是一边救治受伤的同道中人,一边搬开黑衣人的尸体。
眼看以柳随风为首的江湖中人走进庭院,众人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反而哭的更凶,更响。
生死边缘挣扎的人,更能体会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柳寒枫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柳随风面前,正欲说话,柳随风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柳寒枫被打的蒙圈,便是刚从死亡边缘生存下来的众人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柳随风打了他一巴掌,又朝着小腹踹了一脚,才被福伯和雪易寒拉住,怒气冲冲的吼道;“混账东西,你和崔宁一个武林,一个官府,还能让那么多魔教中人混进洛阳,竟然还把你们杀了个人仰马翻,我怎么了养了你们这几个废物。”
柳随风越说越气,便是连他身后的苏逸飞和柳寒情也是一人踹了一脚,才气急败坏的向着楼内走去,柳寒枫想要陪同,又被一脚踹了出去,柳随风责令他尽快安置受伤的同道,将阵亡的武林中人好生安葬。
柳随风吃了挂落,心中虽不满父亲在大庭广众下让自己出丑,却也不敢反驳,急匆匆安排众人救治伤员。
雨渐渐停了,大雨过后的官道颇不好走,距离洛阳十余里外的一处驿站此刻走进一个华服少年,少年身后跟着一名腰背长刀和一名手持长鞭的随从,手持长鞭之人还背着一具尸体,正是从城外亭下离去的风无痕几人。
风无痕一入驿站,驿站大门随即关闭,从屋内密密麻麻走出数十人,众人单膝跪地对着风无痕口称“参见少主。”
风无痕摆了摆手,淡淡说道;“都起来吧。”
风无痕说完便朝着屋子走去,穿过两个屋子,又过了一处小溪,露出一个别致的小院,小院内有一蒙着面纱的女子,正百无聊赖的喂着鱼缸里的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