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查,不过发现一熟脸,是……”
“是谁?”
“是永安王爷的贴身侍卫。”
齐天奕眸子警惕地微微眯着,“还有呢?”
“清滉想再物色新货。”
“此事由他们负责,再挑好的便是,无需回我。”
“是,属下明白。”
齐天奕点点头,又说:“今日算是特例,以后无报不得擅自来见本王。”说完,那黑影像一阵清风,不留任何痕迹了。
齐天奕扶着墙角,半弯着腰低头,佯装在吐酒。
“王爷……您可好?”他头也不抬,只摆摆手,缓了一会,才立起身子,没想到一个婢女仍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还不走?”
“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你下去吧。”
婢女行礼告退,却又被他叫了回去:“等会……扶本王回厢房休息吧。”
婢女扶着他艰难地朝西厢房走去,远处假山怪石后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宴席上只剩些残羹冷炙,眼看就要散罢,众仆院搀扶着各人尽归各处。
“老爷……”蒋夫人轻声唤着老爷,却无回应。蒋士先半躺在床铺上,她吩咐侍女端来醒酒汤,服侍他喝下。又叫了他几声才离开:“好生伺候老爷,我去去就来。”
“是。”婢女春梅应了一声,再不言语。
蒋夫人回里间屋换了身衣服,这才带了醒酒汤,朝皇帝那走去。
“什么人?”门前近卫气势逼人,一把拦住她的去路。
“官爷明察,民妇许氏,方才席间见吾皇醉酒之态,恐伤了身子,故深夜前来为君上奉上一碗醒酒汤,望官爷通报一声。”
许氏话音才落,皇帝贴身大太监常海这才走出门前,厉声责问:“何人在此惊扰圣驾?”
“常海公公好。”
常海从齐天卓还是王爷的时候就跟随主子了,如今在这宫里什么事没遇到过?他这人连眼睫毛都是空的,只转了转眼珠打量着她,换了件云锦细锦衣,薄施粉黛,头发上已经去了珠翠,常海嘴角带笑。
许氏知道瞒不过他,水葱似的玉手轻抚秀发,于是连忙找补:“民妇刚要熄灯歇息,怎奈众人都醉得不省人事,吩咐丫头们怕又不尽心,冲撞了圣驾。妾身思虑再三,这才亲自走一趟,望公公通融。”
常海瞧见她手帕下掩着张支票,又转头瞧了瞧身后屋子,遂悠悠开口:“圣上正醉着酒呢,奴才这才要寻碗醒酒汤来,没想到夫人这就送来了。也罢,夫人随奴才来吧。”
常海转头进入去通报只片刻,他又出来了:“夫人请吧。”两人擦身而过之时,那银票便易了主。
蒋夫人进屋跪拜,偷着眼瞥见皇帝斜靠着桌椅旁,扶额闭目,周遭静极了,她不敢起身。好一会儿,才轻启朱唇试探着:“民妇见过皇上……”又无回应,她这才稍稍抬头,不料一双略带玩味的眸子正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许氏心中一惊,冷汗直流,就又低下头。
皇帝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只几秒钟,又恢复正常,闭上眼睛,不怒自威。
许氏悄悄起身,端着那醒酒汤轻轻放在皇帝身旁的桌案上……
夜已深多了,宫墙巍峨,黑暗笼罩大地,寂静一片,与此同时,凤华宫内却不得安宁,皇后得了恶疾的消息传遍后宫,贴身婢女蕊珠急得很,却丝毫没有要差人去禀告皇帝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