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仰起脖子,稍稍活动了脖颈,随即紧紧盯着她,“抬起头来。”
“奴婢不敢。”
“哦?都做出这等杀头的死罪,怎么还怕抬起头来!”说着,一个熟悉的纸包被甩到她的面前,抬眼一看,心中更加惶恐,正是她交给翠儿的那包毒药。
“天子威严。”她仍旧继续趴着,鸦雀无声,见皇帝无话,才试探性地抬起头,却撞上了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睛,于是慌得又迅速垂首。
“朕国事繁忙,却还愿意在这听你认罪,看来你是无话可说了。常海,拖出去打死,再扔到无人处。”
“是。”
翠玉吓得连连叩头,嘴中不住地求饶:“皇上,恕罪!”
“还不快去!”齐天奕冲着常海大喝一声。
“是,奴才这就去。”
“皇上!饶命啊!皇上!奴婢认罪!皇上!”
“这……”常海又看向皇帝,动作有些迟疑。
“愣着干嘛!”又是一声呵斥。
翠玉这下慌了神,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膝盖爬向皇帝面前,头重重地磕向地面,嘴里只顾得上求饶:“皇上!不要!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必定从实招来!”
常海抬眼瞧着主子一眼,然后对翠玉说道:“还不快从实招来!求皇上开恩!”
“是!是!奴婢招!皇上,奴婢求您了!”
皇帝轻声哼了一声,缓缓道来:“说吧。”
“是。”翠玉如释重负,接着说:“这包药粉确实是奴婢交给听雨轩的丫头翠儿的。因着文贵人怀有身孕,皇上新赐了几个使唤奴才和丫头,这翠儿便是其中一个。有一日,奴婢私下找她,给了她许多首饰,让她每日给文贵人的饮食汤药里下一点此物。”
她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却遭到厉声训斥:“继续说!”
“是。此物名唤蛇胆花,但是这东西并不一发致命,只是……会神情恍惚,噩梦缠身,浑身乏力,不思饮食,整个人倦怠得很。长久下去,才……”
“此物从何而来?”
“是……奴婢带进宫来的。”
“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传物件。”
“皇上恕罪。”
“朕再问你,此事薛贵人参与了多少?”
“皇上明鉴!贵人不知。这是奴婢瞒着主义做的。”
“哦?当真不知?”
翠玉再拜:“贵人确实不知,是奴婢入宫时,夫人怕贵人吃亏,要奴婢好生照顾,就连这药也是奴婢托人找的。”
齐天奕自然不信,却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那那么多的首饰财物又从何而来?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会有如此多的宝贝?”
“有一些是主子赏的,还有一些是奴婢偷拿的。”
“你倒是忠心!偷主子的东西给主子办事。”
“皇上饶命!”
“可还有不尽不详的?”
“再没有了。”
齐天奕和常海互相看了一眼,“来人呐,好生看管起来。”
侍卫走近屋内,带走了翠玉,此时,也没人有心思听她的求饶了。于是,剩下这主仆俩了。
“皇上?”
“不急,不急。这丫头半真半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