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堡?”听到这三个字,大家顿时往后一退,纷纷议论,“黑鹰堡不是一夜之间消失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了?那堡主不是死在断魂崖了么?这个莫非是假冒的?对,肯定是假冒的!只有假冒的,才会去练那种邪功,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胆子大的往前一步,“你别用黑鹰堡三个字吓唬我们,我们四海帮可不是你随口说两句就能骗过去的!说,为何要冒充黑鹰堡,为何要杀人性命?”
“人不是我们杀的。”
“你说了我们便信?贼从来就不会在脸上写个贼字!有人说这个院子里就藏着你们杀人包庇罪犯的证据,如果你们清白,就让我们进去搜搜看!”
这一句话,得来几乎所有人的响应,同时高呼,“对,让我们进去搜!”
“我们江湖中人也都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我们不会认定跟你们有仇!”
“但你们若是不让搜,就证明你们心虚,杀帮主\掌门之仇,不得不报!”
眼看群雄激奋,吼声震天,柳谦怕打扰了木华和清幽给秦恕疗毒,道,“都别吵了!”
江湖人有些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有个疑问,这个人是谁?柳谦微微笑着,神态淡然从容,可火光照映下,他的笑让人看了有几分心寒。他眸光转向带着军士的疑似首领的人,“请问这位怎么称呼?看样子您是军营中人,现在有江湖人士聚集我门口闹事,您既看到了,管是不管?”
带兵的是个副将,名叫刘文武,县丞死了这事传到刘家大营时,将军很是气愤。可刚刚好正值儿子办喜事,都不方便出来,又想到这个县这么小,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就让他带了一队兵马前来处理。来时还吩咐说,这些江湖中人不敢对官兵怎么样,你只要先以静制动,看好了局面,再出来把事办了,把人杀了,就算了事。
地位越高的人,总是要越晚出来,这点他刘文武非常懂。跟那帮子江湖人士‘不期而遇’后,他一直做神色淡然,宠辱不惊状,准备在最合适的时候,显出他副将的微风。
原本他是准备等这些江湖人把对方逼得没有退路时,他再出声,一面显示了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江湖人都不得不听他的,显得他位高权重;一面又显示他的恩德,恩威并重下,对方定定会立刻认了罪状,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清楚。然后,他杀人除害,在江湖人心目中地位更高,在仕途上也算是个业绩……
谁知这个时候,居然被这个长得斯斯文文的请了出来,他居然敢恶人先告状?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也没关系,早点站出来说话也行,效果一样可以达到。他撇着嘴,抖着脚,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手上拿着刘将军的批示,非常得意的念完,等着对方乖乖就范——
“刘将军,他们一个个都没动……”安静片刻,四海帮那个之前站出来说话提醒了刘文武,“他们居然无视将军您的威严——”
刘文武一怒,“你们几个,大胆——刘将军乃我朝二品护国公,一般的官员见了都要下跪的,你们这些庶民,怎敢忽视将军威严!视将军威严于无顾,就是视我天朝如无物!如此冥顽不灵,必是贼子无疑!来人啊——先给本副将把这几个拉下去教教他们什么是天朝礼仪,再进去给我搜!我倒要看看,到底你们有没有包庇犯人,还是你们自己就是烦人!”
“且慢!”柳谦轻轻一笑,走到刘文武面前,“刘副将是么?不知道,您可认识这个——”说罢,从衣襟内掏出一块牌子,递到刘文武面前。
刘文武心道你能拿出什么东西,冷哼一声,高高抬着头,往柳谦手上瞟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背上一凉,麻麻的感觉直冲到头上,脑袋都跟着麻了,腿有些软。凑近了借着火光仔细一看,凉抽一口气。
柳谦依旧从容笑着,“刘副将,怎么,你不跪么?”
“跪……跪……”刘文武腿下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使劲磕了几个头,转身招呼后面的军士,“都瞎眼了啊,还不快跪下!”接着,他身后近千的精兵呼啦啦全跪下,跟着刘文武一起,山呼万岁。
柳谦背着手,眸光一紧,凉声道,“刘副将——我命令你,带着你身后的士兵,死守这个院子,所有不相干的人全部赶出去!若是进来一个,我必让你满门抄斩!”
刘文武彻底清醒了,头皮泛凉,心说这是什么人哪,怎么连皇上的金牌都搞得到?见金牌如见皇上,他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反抗。县丞上头有人又怎么样,再大能大到皇上去?
于是他带着手下的人,跟那些个江湖人就开了打,他可不想被抄家。那些江湖人就不明白了,虽然之前没确定达成过什么协议,但是大家都默认了这事应该是要怎么做的,怎么突然间,当兵的跟他们打起来了?可再怎么不明白,仇还是报的。帮派里头死了顶梁柱,可不是一句两句能摆平的,当兵的不管,他们就自己管!
双方犯了口角,一来二去,打得十分火热。江湖人要报仇,刘文武要保一家老小,谁使的力气都不小,这门口,一下子就火热起来了。
之前柳谦说过他会有办法,司徒傲也没想到是这个办法,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谦淡定的收起金牌,“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柳谦微笑,“隐龙谷主人,世代与朝廷交好。就算不出仕为相,朝廷有大事时,依旧会提供相应的对策。这个东西,自然是皇上给的。”
司徒傲眸光一紧,以后,千万不能惹柳谦……他埋的也太深了……
外面这么热闹,房间里自然也是听得到。但是木华管不了,也没那工夫过多的注意。现在的秦恕,已经是紧要关头,大意不得。
有一次,木华发现秦恕已经气绝了,但是缓了一会儿后,又活了过来。随着他为他清除毒素的真气流动,他的真气,也在蠢蠢欲动。木华只有请清幽再施幽云十二针,自己则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以期解毒的顺利。
秦恕此时像是有无穷的毅力,努力的跟自己斗争,皱着眉流着汗,即便是快没有了气息,也在咬牙坚持。木华知道,他现在承受的,是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