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女学里的成绩好坏靠所得络子的多少来区分,络子少自然成绩就差,陆起淮此举也算是稳妥,一则是找了人应承这差事,二则也能促进那人的成绩。
&esp;&esp;女学生们就都看向谢婉宁,偏谢婉宁还是愣愣的模样,像是没听到一样。
&esp;&esp;陆乐怡笑出声:“怎么着,谢婉宁,你自从琴艺考核以后尾巴就翘上了天,如今竟然忘了你的经义成绩了吗,真是不要脸。”
&esp;&esp;程昭有些着急,回过头来碰了一下谢婉宁的手。
&esp;&esp;谢婉宁才从思绪里面醒过来,她看到周围人都在看她,这是发生了什么,程昭忙跟谢婉宁解释。
&esp;&esp;陆乐怡看谢婉宁完全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就气的噎了口气,刚要说话,谢婉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上次是学生所得络子最少。”
&esp;&esp;陆起淮点点头:“好,你跟我去一趟,其他人下学吧。”
&esp;&esp;谢婉宁终于反应过来了,忙收拾了案几上的书本,跟了上去。
&esp;&esp;谢婉宁她们所在的屋子离夫子们的院落有些远,外面正是将要下学的时候,路上没有什么人,只看得见青石小径旁的花草。
&esp;&esp;谢婉宁离陆起淮差不多一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esp;&esp;陆起淮的个子很高,谢婉宁此刻才真的感受到,她现在刚刚到了他的肩膀处,暮色染在他的身子上,竟然显出一股萧瑟的感觉,谢婉宁以前一直以为陆起淮是无所不能的,现下她才发现他的背脊有些瘦弱,竟生出了伶仃的感觉。
&esp;&esp;陆起淮身上怎么能出现伶仃的感觉,谢婉宁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青石小径上的石板铺的很平稳,她不妨就看见了一双黑色的皂靴,旁边镶了如意纹,一步一步,踏的很稳。
&esp;&esp;陆起淮余光里瞧见谢婉宁的裙裾微动,然后放缓了步子,他的步子有些大。
&esp;&esp;谢婉宁却没有察觉到,只是下意识觉得这步伐走的正好,竟然生出了想一直走下去的想法,谢婉宁忙晃晃头。
&esp;&esp;一路无话,谢婉宁却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撞得鼻头发酸,眼睛里都噙满了泪花,她抬起头就看见陆起淮的背。
&esp;&esp;陆起淮转过身,正好看见了谢婉宁湿润的眼眶,他有些想笑,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到了,”声音有些无奈。
&esp;&esp;谢婉宁揉了鼻子,确实,路已经走到尽头了:“是,陆大人,”声音糯糯的,像是谁欺负了她一样。
&esp;&esp;这间屋子大约是新拨给陆起淮的,里面空旷的很,只放了案几和椅子。
&esp;&esp;谢婉宁小心坐在椅子上,前面的圆桌上放了茶杯茶碗。
&esp;&esp;陆起淮一语不发,只是静静沏茶,渐渐就升起了茶雾,谢婉宁想起来那次寺庙偶遇,他也是这样沏茶,许是他比较喜欢喝茶,谢婉宁暗暗记下了。
&esp;&esp;陆起淮斟了一碗茶给谢婉宁:“我倒是没想到你的经义成绩竟然……”话到半截没往下说,陆起淮是真的没想到,他看着谢婉宁平时都是很机灵的样子,哪里想得到她竟然学不好经义。
&esp;&esp;陆起淮轻轻喝了口茶,喉咙微微滚动,他想起那次在藏书阁谢婉宁抱了一摞经义相关的书,他原以为她是爱学,没想到她是因着成绩不好才去借书的。
&esp;&esp;谢婉宁的脸就微微红了起来:“陆大人,实在是我以前贪玩儿,以后我定会好好读书,”说到后来很是认真的模样。
&esp;&esp;谢婉宁在心里暗暗叹气,这留下的印象这么不好,以后如何能抱好陆起淮的大腿,想着想着就咬起了嘴唇。
&esp;&esp;陆起淮就看见谢婉宁原本湿漉漉的眼眶又染了些红色,一副娇软软的模样,他想起刚刚课堂上谢婉宁溜神的样子,忽然觉得她的话不可信。
&esp;&esp;陆起淮掩唇轻咳:“那以后就多劳烦谢姑娘了,做经义课的负责人,难免要比其他学生累些。”
&esp;&esp;陆起淮话音儿一落,谢婉宁就开口应承:“陆大人这是哪里的话。”
&esp;&esp;陆起淮却皱了眉,谢婉宁又开始咬唇了,她这是哪里说得不对吗,“现下还叫什么陆大人。”
&esp;&esp;谢婉宁反应过来了:“是,陆先生,”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陆大人,您怎么会来女学教书呢,”一双眼怯怯地看着陆起淮。
&esp;&esp;陆起淮觉得谢婉宁的眼睛就像是小动物,时常是茫然的,然后叹了一口气,意味不明地说:“自然是陆首辅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esp;&esp;谢婉宁恍然,原来如此,如今自然只有陆修文能指使陆起淮,现下陆起淮必然是奉了陆修文的命令来的,她前世去女学的时候短,也不知道陆起淮有没有来女学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