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要利用本王来查齐相公。”千昕鹤替她说出了未尽之话,又继续道,“齐相藏着槐王幼子之事,此事你也十分清楚,丽王也清楚。但齐相并不畏惧受罚,是因为他挟持丽王嫡子元和。丽王不得不妥协,而你派遣的花使,也是因追踪此事而华县。”
千昕鹤说的一字不差,冷冷的看着她,侧身一步一步靠近她,洛希也被他身上的气势逼的连连后退,说不出一句话。
忽的、他话转偏锋,继续道,“你之所以一直不愿意将事情全然告知本王,不惜受拶刑受折磨,并不是你要保下来丽王,而是前丽王妃,要替她藏下一个惊天大秘密。”
洛希一时语塞。
“你还要本王说出是什么秘密吗。”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温度可言。
她犹豫不安,刚要开口,千昕鹤失落的看向她,问她,“你就那么的觉得本王不可信任,就认为本王是那样的人是吗…”
“是。”
洛希承认了。
不可避免的承认了一个很大的前提,王公贵胄之间是不可能接受一个私生子来成为皇族的继承人,何况千昕鹤代表的至高无上的皇权,是用不可触及的金玉堆尖之人。
“……”
他得到了答案。
得到了她为什么宁可忍受拶刑折磨,都不肯向自己透露出半分信任的原因。
参将田华的信中确认元和是丽王之子的确实当年引起不小轰动,意味着齐相所说的话便多了几分真切,这也让他终于意识到洛希要瞒下来的秘密不是丽王,而是元和。
千昕鹤目光暗淡,端起矮桌上玉瓶的梅酒轻轻摇晃着,胸口泛起阵阵刺痛,“你觉得本王与那些王公都一样,一旦知道元和并非皇亲,会置他死地,所以要这般……”
话一顿,他饮了一大口酒,洛希也没有拦他,只是像个陌生人一样,畏惧他。
“这般提防本王…”
千昕鹤说出这句话时,不可避免的想起那日丽王府她与宋延皓共进退的场面。
往昔之人不可追。
原是如此。
看着她手中的动作,大抵猜到她会做什么,只是事已至此,自己于她而言,的确是一个敌人,又有谁会向敌人套露心扉呢。
“你的花使,很尊贵。”
他说。
洛希听到这里,脸色瞬变,攥在手中的半截枯枝便不敢轻易的动手了,“她不在齐相公的手中,反而在……王爷的手中?”
“她是丽王妃,按理来讲她是本王的皇嫂,本是皇亲,本王不至于要害她。”
她又是一怔,“王爷怎知道她…”
“你不应该让她手持本王的金玉令来到华县,她要暗访救子,本王自然相助。”千昕鹤垂眸看着晃荡的酒瓶,映出他那张温润清凉的脸色,黯色道,“本王的金玉令只给亲近之人,但你却随手送给别人易用。”
“我错了。”洛希当机立断折了手中枯枝,扔到一边,她难得有了新希望,十分抱歉道,“那能请王爷…把她还给我吗…”
千昕鹤没说话。
看着洛希唇边的笑意滞了一舜,“只有求本王是你才会笑,余下的是畏惧。”
她无言以对。
千昕鹤低下头。
醉意。
也越发浓了。
“他…也知晓此事吗?”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却不死心的追问了这一句。
洛希茫然地反应过来千昕鹤口中所说“他”是何人时,这下子连借口也找不到了。
宋延皓当然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