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听闻新关贸的第二批物资已经开始准备了,曜石城又要热闹一阵了。”
阿原啃了口苹果,送了兰陵一个白眼。
“咦?你这苹果是从哪来的?我想起来了,你那天偷偷摸摸不知溜去哪里,难不成是去谁家偷苹果了?”
兰陵问的心不在焉,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向苗尔。
自从仙香楼回来,苗尔又是不言不语,一直待在后院琢磨起那两株茶树的事情。
阿原扔出果核,不屑一顾,“你就别拿我当挡箭牌了。昨晚做了那么下流的时候,还指望苗尔姐这么快就原谅你?”她抽出藤鞭,“我练功去了,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吧。”
兰陵一把拉住她,小声恳求道,“你家央公子若是惹怒了公主,会怎样?”
阿原皮笑肉不笑,故意凑近,小声在他耳边应道,“实话告诉你……央公子他……从没惹公主生气过。”
说罢,幸灾乐祸地离去。
兰陵啧啧道,“风水轮流转,等我找到机会收拾你的。”
苗尔那边,对待兰陵如同空气,不闻不问。她反复看着今日从几位掌柜那里得来的嫁接法子,若有所思。
兰陵小心翼翼靠近,嘿嘿笑道,“还……生气呢?昨夜我真是无心之失,你连打带踢的,不也出气了嘛。”
苗尔依旧不正眼瞧他,冷静地说道,“有人经商尔虞我诈,有人经商坦诚布公,你是哪种?”
兰陵听出些端倪,反问道,“敢问苗姑娘喜欢哪种?”
“我属后者,不过自认还算精明,识得前者。”
“既然识得,想必苗姑娘也深谙其道。都是些四两拨千斤的营生,以小博大,相互试探。买卖能成,仁义就在,就有下一次合作。”
苗尔皱眉愠道,“若是这样,那我们真是道不相投了。”
见她横眉冷对,兰陵立即不正经起来,“别别别,你不就是好奇我和桐大哥到底要做什么嘛,这是哪门子尔虞我诈,你非得卖关子。”
苗尔并不想与他打趣,依旧冷漠道,“我不是好奇,我是应该知道。是你在卖关子。”
兰陵收敛起来,拉过她的双手,“苗尔,由着你的性子让你做想做的,是我答应你的。我觉得自己可以护着你。可我决定要做的事情……。”
“若还是那些说辞,觉得不该让我踏入你所选择的危险,那便无趣了。若是那样,那我就只当你带我出来是一时冲动。当然,离开五族是我的决定,与你无关。我想随你走走看看,看看曾经万人簇拥的自己是如何平凡不足道,也看看与喜欢之人为小事开心或不开心是个什么滋味。可我还是什么的不知道,像在五族一样,父亲所作所为我一无所知,更不知他在想什么。你也是。”
二人皆是沉默。
良久,苗尔道,“我今日话说多了,以后不会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
兰陵当即拦住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
苗尔用力推搡两下,自知力气不如他,便很快放弃挣扎,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不做反抗也不回应。
见她不挣扎,兰陵也不再用力,只是拥她在怀里,正好可嗅到她发丝间流露的清香。
“苗尔,那位鼎鼎有名的国婿徒央,桐大哥的毕生好友,他的……棺椁是空的。”
苗尔听言震惊,用力推开兰陵胸膛,与他对视。
她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一切。难怪桐炎要让他开间茶馆,又把徒央当年所创茶品尽数赠与。他是要让兰陵借徒央当年之名造势,要查出真相!可徒央的事情,牵扯的一定是石国国殿。
苗尔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
桐炎?对,桐炎。他性格豪爽,不像是如此心机深沉的人。看得出他把兰陵当作知己,怎会为一个朋友让另一个朋友涉险?
是兰陵自愿的。没错,是他自愿的。可他们什么时候达成的默契?徒湖府上的那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