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更加意外了,眼神微眯,轻哼道:“如此说来,飞舞在这件事中可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呢,要不是她,或许我还能多个弟弟妹妹呢,虽然有个弟弟妹妹挺麻烦的,但我娘肯定不觉得麻烦呢。”
潘嬷嬷低着头,看不见她说话是的表情,但听那冰冷的语气,也不会觉得她现在的笑意真的有几分。
凌尘接着问道:“把你参与投毒的事情本末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讲清楚,要是敢有隐瞒,下次你可没这样的好运了。”
潘嬷嬷这次再也不敢造次了,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讲了出来,而这其中飞舞更是费了不少力气,赵姨娘许诺了她不少好处,这样的人比赵姨娘更让人憎恶。
凌尘眼神收敛起来,她自从穿过来,身体一直很差,整日昏昏沉沉的,要不是苏姨娘没日没夜的悉心照顾,估计都活不过百日,那样慈爱,关切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前世的妈妈,为了能救出她,反叛组织,日夜工作,却搭上性命,尸骨无存,背了一身骂名。
她深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问道:“两年前的事情就到这里,接下来说说昨天的事吧,我娘怎么会难产,跟那姓赵的脱不了关系吧。”凌尘鲜有感情的眸子,涌出一股子怒意。
潘嬷嬷脑袋摇的跟破浪鼓一样,趴着地上喊道:“九小姐,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啊,赵姨娘性情多疑,不会只信一人,就算是我,她也是有所防范,这件事她根本就没跟我说过。”
凌尘见她不似说谎,问道:“既如此,你且想想你们院里谁最有嫌疑。”
虽然赵姨娘正如潘嬷嬷所说并不信任她,但有些事也不会刻意防范,她稍稍一想便有了头绪,“九小姐,按府里的规矩,姨娘生产应该有三个产婆的,但那天只有一个,据我所知,那个赵产婆和赵姨娘是同宗。”
“你知道那个产婆在哪?”凌尘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问。
潘嬷嬷点头,“好像是在西区的井字号大院里,她也算附近比较有名的产婆,周围问一问就知道了。”
凌尘点头,突然道:“你身上的毒并没有解,没有我的解药,一样会毙命。”看见潘嬷嬷颤抖的身子,凌尘冷笑一声。
“今日饶你不死,明天收拾妥当就去姓赵的身边,凡是都听我调遣,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放聪明点。”凌尘说罢就转身离去,留下一脸庆幸的潘嬷嬷,他为奴三十多年,深知道只要还有利用的价值,就能保住性命,一旦没有利用价值,马上就会被主人摒弃。
等凌尘回到房间,半夏和立夏正在周围找她呢,半夏最先看见凌尘,一脸担忧道:“小姐您去哪里了,我们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凌尘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对立夏道:“咱们三个就你写的字最好看了,明天去趟柴房,把潘嬷嬷和姓赵的罪行都写下来,盖好手印,就让她滚回去。”
立夏点头应下,半夏却有些遗憾道:“奴婢也想识字,每次见立夏姐姐看书,奴婢都羡慕的不得了。”
立夏原本并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她父亲曾是丰州刺史,也是个堂堂的正四品上的大员,却被查出勾结叛党,父亲被砍头,几个哥哥也都被绞死,家里的女眷都被卖做官奴,一辈子无法翻身。
第二天,阳光明媚,凌尘早早就被半夏叫起来了,她耸拉着眼皮,显然还没睡醒,半夏拿帕子沾了水,给她擦了擦脸,“小姐,今天是苏姨娘入土的日子,您和七少爷都要去呢。”
凌尘点了点头,用香皂洗了把脸,漱了口,半夏帮她穿戴整齐,这才领着她出了门,凌尘见门口立夏不在,问道:“立夏呢?”
半夏看了看院里的一些粗使的丫头,小声道:“您昨个晚上不是让立夏姐姐去写口供去了,奴婢见立夏姐姐今天天不亮就去了,她说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凌尘暗暗点头,果然,立夏是个会办事的。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蹿进房间来,“妹妹,你没事吧。”进来的正是凌尘的哥哥易景旭,长相倒是和凌尘有些相似,此时漂亮的脸上却是悲悲戚戚,正关切的看着她。
凌尘不想再他面前装悲痛,她也装不来,真正的痛都在深处,她从上辈子妈妈被带走的一刻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只能留在心底,最深处。
“哥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凌尘依然淡笑着拉着景旭坐在榻上,“早饭吃了没?”
景旭摸着凌尘柔软的长发,半天不说话,眼睛里却是泪水在打转,“妹妹,都怪我不好,去什么校场,没看上娘亲最后一面,让你一个人……”
凌尘摇摇头,笑道:“娘亲走的很安详,没受什么痛苦,她说她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所以,我们要高高兴兴的,不然,天上的娘亲也会伤心的。”
景旭突然抱住凌尘,“哇”的一声哭出来,凌尘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道:“好好哭一哭,以后可不许愁眉苦脸的了,只有咱们开心了,娘亲才会高兴的。”
一旁的半夏也心疼的看着凌尘,抹着眼泪,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姐都不哭了,她要是哭了,可不是给小姐丢脸么。
景旭大哭一场,眼睛红红的,常常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凌尘用帕子给他擦干净。
景旭握着凌尘的手,脸色一变,仔仔细细的看了眼凌尘,“昨晚上回来的迟,听洗研说昨天姓赵的又来找麻烦了,你没事吧,明天哥哥就帮你去教训她,她还以为娘亲去了,没人护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