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站在训练场上,抬头看着装甲一连那面红旗发呆,站在他身前的苗连,用他那狠辣的眼神盯着自己。
百米外,那些军官和士官们正在观看靶纸上的子弹孔,小庄则用一种很困惑的眼神望向陆南。
“家里以前开过枪?”
苗连的话语随意,可语气中带着质疑。
“有把猎枪,但是已经上交政府。”陆南回答道。
苗连说:“我以前也是一个猎户,当时我还小,也没有亲人,寨子里的人不愿意带我上山,但我枪法很好。小时候我以为是寨子里的人看不起我,才不愿意带我上山,后来才明悟,那是寨子里的大人们爱护我。
然后突然有一天,部队来到寨子里打仗,一个军官说让我去当兵,我就跟着他们去当兵打仗。”
陆南脱口而出道:“报告,我听过首长您的故事,是我们班长告诉我的,您的故事在我们团流传很多年了,是一个兵都知道您。”
“呦呵?”
“我名声那么大?”
陆南说:“盛名在外,不止是首长您,夜老虎侦察连也是我们团的尖兵连。”
“喔。”
苗连笑着拍了拍陆南的肩膀说:“小子,你挺好的。是个当兵的好材料,这次和自己同年兵比武输了没关系,以后比试的机会多的是,不要灰心。
你们是装甲兵,术业有专攻,总不能什么都拿第一。装甲兵的优势是火力防护、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决战千里。要是让我们侦察兵去开装甲车比试,也是会输的嘛!”
苗连对陆南说了十几分钟,语气也没有之前的严厉,带着朴素的感情来教导安慰陆南这位‘新兵’。
听着苗连的安慰,陆南一时间百感交集。他知道这是一位富有带兵经验的基层军官所进行的思想工作,但这样一位身经百战老兵的说教,以及温和的安慰话语,谁又不会为他冲锋陷阵?
想必小庄也是这样被苗连所教育,该严厉的时候严厉,需要安慰时进行合适的安慰,鼓励士兵继续努力。
谈话结束后,一群军官和士官们继续交流经验。之后也没有陆南出场的机会,毕竟这只是一次两个连队间例行的友好切磋比试。
下午还有训练任务,陆南便离开。离开时,连长对一个士官说了句晚上加个菜,至少这次陆南和夜老虎的人不分上下,最后一项狙击枪射击没有比,给两个连队都留了面子。
连长孟昌言对于苗连拿不准,要是输了没什么,术业有专攻。但要是赢了,估计苗连这张老脸没地方搁。
关键是陆南的排长对孟昌言说了句话,之前陆南问‘给不给对面放水’。有胆子说这句话,再加上陆南展现出的能力,谁也拿不准最后如何,至少现在皆大欢喜,双方打个平手。
排长带陆南离开射击场,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碎石子铺成的车道上。
排长段山岳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士官考军校毕业的。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塑普,时不时蹦出粤语,或许是士官转军官,段山岳为人处世并不严肃,不然陆南也不敢开‘放水’的玩笑话。
“小陆啊,你这次很不错,至少没丢我们一连的脸。”
陆南走在后面说:“我放水了。”
“咩?”
“我放了两枪。”
段山岳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色一黑:“你个扑街仔,把比试当游戏,这是能放水的吗?”
“排长。”陆南嘿嘿一笑:“骗你的,给咱们连长脸面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放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