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
戴着墨镜的灰狼背起双手不苟言笑:“我将宣布下一个项目,下一个项目非常艰巨,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完成?”
经过极限体能测试的菜鸟们稀稀拉拉回应着。
“有~~~”
声音很低落,因为大家刚刚看见将近一半的参训人员被淘汰,这在为期七天的地狱周训练中,唯一一次淘汰力度如此之大。剩下的人不过四十来个,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抹不开的疲惫和惘然若失。
陆南在最后几分钟内涉险过关,抵达终点后便坚持不住摔倒下去。
没有人会嘲笑他,几乎每一个菜鸟都在抵达终点后,像丧失所有行动能力一样,摔倒在地上,由着与身俱来的本能进行呼吸。老鸟们挨个给躺在地上的菜鸟喂葡萄糖水,这是我们参训以来受到的唯一优待。
灰狼还在侃侃而谈:“下一个项目有三个内容,会餐!洗澡!睡觉!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
这次声音十分高昂,所有人都为自己度过艰难的地狱周高兴。
老鸟们将洗漱用具搬出来,后勤保障车已经飘散出饭菜的香味,一箱一箱的啤酒和水果堆积在长条桌下,桌上甚至还有满满当当一盆红烧肉,色泽鲜艳诱人。
陆南无心在意桌上的美食和酒水,他的心早已经飘向远方,不知道刘昀如何,明年是否能看见他,他是否依旧没有放弃成为一名光荣的特战队员。
一班的战友们还好吗?
徐平现在也已经前往军校学习,老赵也即将退伍转业。如果没有遇见他们,陆南自认为不可能来到这里,他们是榜样,是构成军队基础的基石。
在欢呼声中,陆南拿起解开行军背囊,拿起脸盆和洗漱用具,在灰狼的指引下前往一个简易帐篷搭建的洗浴间。
这里有梦寐以求的热水,毕竟我们已经太久没有洗漱了,也没有时间,几乎是抓住任何机会补充睡眠。清醒的时候只会做两件事,一件事是训练,另一件事是吃饭。
陆南脸上的乌龟印记依旧能看清楚轮廓,说句实在话,看见清澈的水后,更多的人是想着喝下去保存水分,而不是洗漱。
澡堂里,陆南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擦拭自己身上的污垢,地上的沟壑里很快汇聚出一滩黑水。
“卫生员,来给我擦擦背,待会我帮你擦。”
史大凡笑嘻嘻的帮邓振华打起肥皂:“下锅前可不得把你这只鸵鸟好好洗洗。”
“今天我高兴,就不跟你扯淡了。”邓振华颇为大气的说。
“哟,小鸵鸟还不小啊。”
“我是伞兵!”
邓振华高傲的说:“伞兵是什么?是天上的雄鹰,就算落在地上,也比家养的小麻雀厉害。”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浴室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强晓伟打趣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落地的雄鹰得是鹌鹑。”
“去去去。”邓振华没好气:“有我大展宏图展翅高飞的时候,到时候你们都得羡慕我。”
“羡慕你的小鹌鹑?”
“哈哈哈!”
“卫生员,就你最烦。”
打着肥皂的耿继辉察觉出陆南的沉默,要是放之前,第一个跳起来皮的人肯定是陆南,但现在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用毛巾擦掉自己身上的污垢。
耿继辉拿起毛巾帮陆南擦起背:“怎么了,今天我们的小陆同志怎么话那么少,通过地狱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