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难以抉择的进退
贺腾骁身边有几个人被杀下城墙,分辨不出是赵军还是辽军,只听见他们跌下城墙时出痛苦的哀嚎。阿奇勒仍旧步步紧逼,贺腾骁已经被阿奇勒逼的无路可退。这个虏将真歹毒!贺腾骁骂道。
贺腾骁大喝一声冲向阿奇勒。却见阿奇勒在此时后退几步同一个赵军缠斗起来。原来是张雨阳率领组织起来的青壮杀来支援贺腾骁。
张雨阳的格斗技术并不亚于阿奇勒,阿奇勒冲锋作战多时,刚刚又和贺腾骁经历一番缠斗,体力消耗极大。两人缠斗数招之后,阿奇勒渐渐落了下风。
虽然阿奇勒在格斗中落下风,但阿奇勒并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阿奇勒从没有碰到过张雨阳这样的敌手,今天难得碰到这样的对手越战越兴奋。
张雨阳给贺腾骁留下的印像越来越复杂。他总感觉张雨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个人身上该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贺腾骁这么揣测着。张雨阳能识文断字,谙熟兵事,格斗技术高,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放在哪里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怎么可能甘于在这种偏僻的小军堡当一个小小的总旗?
四百青壮虽的到来对守城的赵军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赵军士气愈高昂,辽军渐渐不支败退下来。辽军撤退的号角无奈地再次吹响,辽军不甘地退下城墙撤回营地。
贺腾骁下令放弃严重受损的城墙退到瓮城的城墙继续坚守。
此战双方均伤亡惨重,平山堡还能够继续作战的士兵仅剩下一百三四十来人,包括拉来的三百多青壮,还能守城的战力也只有四百余人。这四百余人同最初守卫平山堡的士卒战斗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而赵军所期盼的援军还是遥遥无期——平山堡距离盖州仅仅二十来里的路程,盖州的援军要能来的话早来了。平山堡外仍旧有数千辽军虎视眈眈。
这一战成为了辽国骁将阿奇勒一生的耻辱,一千多人马最终能够活着回到营中的仅有三百多人。阿奇勒以往率军斩将夺旗没有一次手底下的士卒伤亡会过百人,更没有他阿奇勒斩不下的赵将,夺不走的赵军军旗。
回到营中,阿奇勒愤恨地将佩刀解下掷于地上,跪下道,“属下无能,没能拿下平山堡,还请三皇子治罪!”
“起来吧。”完颜海涯淡淡道,“此战非战之罪。”
“谢三皇子宽宥。”阿奇勒也不客气,直接站起来听令。
“听说平山堡里的守军是骁骑营?”完颜海涯饶有兴致地问道,骁骑营是他领兵以来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他对贺家的这支骑兵营颇有兴趣。
“平山堡守军悬挂骁骑营营旗,属下以为该是营州败退回来的骁骑营残部。”
完颜海涯长叹一声,默然不语。思绪飘到了数天前在营州和骁骑营的血战,骁骑营在营州给辽军造成近五千人的伤亡,完颜海涯杀红了眼不及伤亡地反复冲击骁骑营的阵地才将骁骑营全歼,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陈彦凯干咳一声,提醒完颜海涯还有事情没有吩咐下去。
“望殿下还以大局为重。”陈彦凯低声对完颜海涯道,做了完颜海涯近十年的先生,陈彦凯对完颜海涯的性子很了解,以完颜海涯好强好胜的个性,他断然不会允许骁骑营存留于世间。
完颜海涯刚刚接到急报,南赵大批精锐北出海门关,在锦州稍作修整就向辽东南扑来,目标直指大辽征南军。同时辽中的吴霆震在收拾好吴族残部后挥师南下,目的地也是辽东南。接到急报之时,完颜海涯、陈彦凯无不感叹辽皇完颜圣聪操之过急。
辽军在辽阳等地立足为稳的情况下就仓促兵南下本就是一场赌博。现在赵国两路大军南下,完颜海涯,完颜浮慎的征南军将面临腹背受敌的窘迫局面。平山堡守军的顽强抵抗粉碎了完颜海涯拿下平山堡,消灭骁骑营残部一雪前耻的想法。若以大局为重,他现在要做的是保存大辽征南军的实力北还,赵过两路大军将至,大辽的士兵再在这座军堡下牺牲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阿奇勒听令!”完颜海涯果断地下了命令,“本王命你率两千铁骑。”
“属下一定一鼓作气拿下平山堡,再拿不下平山堡属下提头来见殿下。”还没等完颜海涯说完阿奇勒便接口道。
“混账!蠢猪!”完颜海涯一把将案牍上的急报摔到阿奇勒脸上,冷声道,“南赵关内精锐已悉数出关,由锦州南下,本王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率两千铁骑,挡住南赵援军,掩护我大辽征南军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