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背对着她,安逸望着放在眼前的凉糕,看上去很可口,他却没有吃的冲动。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让他心动了半辈子的女人至今仍不知道,每次站在点心店门口望着凉糕不肯离开的人……是她自己,他从不爱吃凉糕,却因为她望着凉糕亮晶晶的目光而每每买下。
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包括退出赛场,却决不会牺牲惟一的血亲。
“巧书,别让我有机会恨你——我是不会让安全走上我的老路,更不会拿她的命成全你对滕峰的爱。”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真的觉得安全很有天赋,所以才……”话落半句在口中,安全的确很有天赋,豹哥极力想拉拢她进飞城车队着力培养。可是让她鼓起勇气来找他,却是为了启太越来越阴沉的表情。
她没有立场为自己辩解,临走前她抖出近十年的疑惑。
“安逸,当年你跟滕峰比赛的赌注究竟是什么?”
他以沉默作答。
第7章(1)
推开家门,满屋子浓烟弥漫,安全慌慌张张准备打火警电话,请求灭火。蓦然回首,安逸埋头抽烟的模样吓了她一跳,“哥,这里堆放的全是易燃品,你怎么在这儿抽起烟来了?”哥什么时候染上抽烟的毛病,她都不知道。
她这个妹妹当得失职,还是赶紧找个嫂子管住他吧!
夺下他手里剩下半支的烟,她狠命地将它灭了,“烟抽多了不好,哥,你还是戒了吧!”看着这烟她想起了另一个抽烟的男人——那窝草最近在忙些什么?好久没见了。
安逸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他继续凶猛地抽了起来,一副不把性命抽掉决不罢休的架势。
她又夺,这回他快一步抢了下来。
“哥,你干吗呢?”
“反正你也不想活了,我跟你一起死算了。”省得看着烦心,还要多付一笔丧葬费。
哥难道想用二手烟毒死她?安全倒退一步,“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安逸对她已经彻底失去信心,“每次在我面前承诺再也不去赛车场,再也不碰那玩意。结果你一次又一次骗我,一次又一次背着我去玩赛车。你当我这个哥哥是什么?你又把我的话放在什么位置?”
闹了半天是为了赛车的事啊!安全总算松了一口气,“赛车我暂时不会再碰了,哥,你放心。”跟草窝头闹翻了,她想碰也碰不到啊!
安逸已经对她失去信任,算是最后通牒也好,她当成又一次的耳旁风也罢,他只说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在赛车场出没,我不管你是去赛车还是去扫地,只要我再知道一次,你就离开这个家,我们兄妹俩把关系断得干干净净。”
“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安全低着头嘀咕,“不就是赛车嘛!你自己受伤后没办法驾驶赛车,还不让我碰,也太霸道了吧!”
“安全——”
安逸扯着嗓门呐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就是因为我差点死在赛车手上,所以我才不要你去碰那个会要命的玩意。我不要你重走我的老路,我要你做个平平常常的女孩,有个安安稳稳的幸福生活。这是我对你的期望,你以为我嫉妒你的赛车天赋吗?”
是!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安全具有挑战极速的天赋,一个能将挑战和平静两种极端的个性融为一体的人注定为极限运动而生。若非他体验了濒临死亡的恐惧,他也曾想过要将她训练成一流的赛车手。
而今他却宁可她失去所有的天赋,做一个平平常常的女生,谈一场简简单单的恋爱,拥有一份寻常人的幸福。那是他渴望已久却永远无法拥有的奢求啊!
“忘记那所谓的天赋吧!老天爷向来都是公平的,再给你某种异能的同时一定会从你身上抽走平常人可以拥有的某种快乐。”自以为天赋异能,自以为脑门上刻着“天才”二字,最终他拿一生的幸福作为代价。
既然话已说到这分上,安全也不妨对哥哥坦白:“我不想成为什么天才赛车手,能不能参加赛车的最高级别——世界级赛事,对我来说也无关紧要。我只是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坐在车里,手握着方向盘,我掌控的是我的人生。一直以来,我要的……只是这个而已。”
所以安逸越不让她赛车,她就越渴望那种感觉,期待被哥哥剥夺的那部分在赛车场上能重归到她的身体里,融入于她的血液,那才是完整的她。
安全执着的眼神让安逸赫然领悟,他压不住她渴求极速的心,早已压不住了。
“安全,告诉我,你宁可我把你赶出家门,宁可跟我断绝兄妹关系,也无法放弃赛车,对吗?”
他在赌,赌她最终会向亲情投降。只要她抑制住对赛车的渴望,久而久之,她的心会重回宁静。
兄妹情已是他惟一能拿来向死神交换她的代价。
他却忘了,当他决定拿兄妹情做赌注的那一瞬间,他们之间血脉相连的情感便变得极其脆弱。
她能给他的只有一句哀求:“哥,别逼我。”
十九年的生命,今天是安全感觉最糟糕的一天。
兄妹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司城佑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上《新闻学》的教室有所变动,班里几十个同学却没有一个肯告诉她。
她在旧教室里等了三十分钟,没见半个人,起身欲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教室门反锁了,她被关在了位于七楼的大教室中。
她的心态向来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