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贺族风波(三十)
远处传来细碎的马蹄声,渐行渐响的铁蹄声,打破了草原上的宁静。稍有和辽军作战经验的士卒都能猜得到,这是辽军大军行军出的马蹄声。目下辽东,大赵帝国的没有一支大规模成建制的骑兵,庞大的马蹄声,只可能是辽军铁骑行军踏出来的声响。
当然,这也不排除一种可能,也可能是萌古骑兵,萌古部落军队也是以骑兵为主组成。不过萌古沉沦,早已让大赵帝国打破了胆气,哪里还敢南下进犯。
吴霆震将散布出去的斥候都收拢了回来。斥候们确认了是辽军已经到了。
五万人的行军队伍,浩浩荡荡,漫山遍野,咋眼看去其实骇人。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大规模的辽军了。”吴霆震望着漫山遍野的辽军不无感叹的道,曾几何时,他以为吴族势衰,他不得不退居二线,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指挥一场规模庞大的会战。
上天还是眷顾他的,给了他这一次,弥补了他后半生的遗憾。
“可惜不是纯种的辽狗子。掺杂了两万俞延松的两万杂碎,不如全是辽狗子杀的痛快。”吴振飞的语气中饱含美中不足的意味。
“五万辽狗子就凭咱们吃的消?”还是吴振武比较理智,对双方的实力判断保持着一颗客观理性的头脑。
拉两万士卒和五万纯种的辽军野战,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别耍嘴皮子了,好不容易争取到打大仗的机会,把话传下去,所有人都给老子争气点,这场仗打得好不好,关乎咱们吴族日后的日子怎么过。”吴霆震打住了两人,声色俱厉地说道,“不想啃树皮,吃草根的,都给老子豁出命来打。”
盖州这个地名在寻常人看来稀疏平常,如果没有贞元十三年的那场南征,完颜浮慎或许永远不会和这座不大的城池会有所交集。经历了贞元十三年那场失败的南征后,盖州这个地名,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完颜浮慎心上,难以抹去。
盖州这个地名似乎已经在完颜浮慎的记忆中扎根,这辈子都挥抹不去。能让人记忆深刻的事务总是令人感到痛苦的那些事物,痛苦刺激着你不断想起曾经伤痛的过往,在痛苦的刺激下,你想忘记都难。
官道伤立着一块石碑,石碑完好无损,石碑上铭刻的两个大字告诉路人们他们所处的地点——盖州。
路过石碑,完颜浮慎仍不住多看了石碑两眼,石碑上大大的盖州二字格外刺眼,刺激着完颜浮慎的神经。盖州,完颜浮慎曾经的伤痛之地,这一次是否能成为他雪耻之地?
这一段官道的两侧地势偏高,野草疯长,是适合埋伏的绝佳之地。
完颜浮慎猎鹰一般锐利的双眼扫过官道的两侧,抬手示意后后面的行军队伍停下来。辽军的马蹄声戛然而止。
“王爷,怎么停下了?”俞延松甩着马鞭驰马到完颜浮慎旁边,对完颜浮慎此举感到不解。
完颜浮慎的注意力依旧停留在官道的两侧,官道两侧是一段不高不陡的缓坡。虽说是缓坡,但如果在这段缓坡上设置埋伏也能够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给他们以重大打击。
完颜浮慎扬起马鞭,指着前方静悄悄的两处缓坡:“前面的那段缓坡很适合设置伏兵,如果我是贺腾骁肯定会在这一路段设置伏兵阻击大辽军南下,贺腾骁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会把这段路忽略掉。”
俞延松闻言观察了一番横在他们眼前的那段缓坡,缓坡上枯草密布,秋风拂过,如同一阵黄色的麦浪涌动,只可惜那都是一片枯草,而不是麦子。
“在辽东腹地,这样的地形确实少见,是一个埋伏的好去处。”俞延松久经沙场,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中间低,两边高的地形,天生就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辽东腹地是被辽河冲刷形成的肥沃平原,地形主要以平原为主,稍微高一点的山包都罕见,更不用是这种中间低,两边高的地形,何况这种地形还是分布在主要官道上,不由得你不多留几个心眼。
“王爷,属下这就派人去查探一番。”俞延松自告奋勇地请命道。
“算了。”完颜浮慎摆摆手,说道,“这一路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俞族兵大多都是士卒,哪有骑兵来的快,还是本王派一录骑兵去试探。”
完颜浮慎朝一个录模样的亲兵使了个眼色,那录会意,带上他那个录的士卒,挽弓驰马走了出来。
辽军的这一举动令埋伏在官道两侧缓坡上的吴族士卒心惊胆战。
“家主,辽狗子该不会现咱们了罢?”吴振飞惴惴不安地问道。如果被辽军现,伏击辽军的如意算盘便落空了,只能硬着头皮和辽军干硬仗。和辽军硬碰硬,吴族私兵又能有多少分胜算?
不用吴振飞提醒,吴霆震已经注意到了辽军的异动,吴霆震眉头紧锁,观望着一百多名辽军铁骑飞奔而出。沉吟有顷:“辽军没有现咱们,辽军只是怀疑这里有伏兵。”
“辽军怀疑咱们在这里设伏?”吴振飞惊道,“那咱们岂不是暴露了?”
“只是怀疑,没有暴露。”吴振武对他这个堂哥的表现很是不屑,“如果现咱们在这里设伏,辽军就不是这般表现了,只会派出一录的骑兵?这一录骑兵是来试探咱们的。”
吴霆震点点头,不得不承认他大哥的这个儿子要比他的儿子强的太多,让他有种为什么这不是我儿子的感觉。
“武儿分析的不错,辽军只是怀疑我们再这里设伏,这一录人马是辽军派出来试探咱们的。这里这么大,辽军的一录人马一时半会儿时探不完的。”吴霆震说道,“只要我们藏好,不被现,辽军照样还会走这条路,伏击战还有的打,告诉弟兄们都藏好,无论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露头。”
命令传下去之后,吴族士卒的人将身体埋入草丛中埋地更深了,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此时,一录的辽军也走到了官道中间,四顾观察官道两侧的缓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