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阳嘴角微撇,轻轻地笑了笑,同时马上松了手。
少年再次抽·搐了一下肩膀,又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对江昭阳异常害怕。
不过江昭阳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又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臂,往前一拉,那少年一个趔趄,身体往前一倒,江昭阳随即一下把他的头按在了玻璃展示柜上,他的脖颈处随即便暴露在了明亮的LED灯下。
沈建国还没反应过来江昭阳到底想干什么,这时站在展示柜附近的颜以冬却忍不住捂着嘴惊叫了一声。
沈建国凑上前一看,也不禁被吓了一跳,那少年的脖子上布满了密集的针孔,还有……难以数清的牙印。
江昭阳这才完全放过了那个少年,同时站直了身体,长吁了一口气。
“江队,怎么回事?”沈建国凑上来问,“他不是林染的同伙吗,怎么挨了那么多针?”
江昭阳摇了摇头,“还记得我原来跟你说过,林染很可能有一个实验体吗?就是她把毒素注射·到那个人身上,从而得到各项实验数据……”
“你是说……”沈建国恍然大悟,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就是那个实验体。”江昭阳继续说道,“同时,他还被林染长期用神经毒素控制,是林染的帮手,或者说……奴隶。”
一句话说得沈建国瞪圆了眼,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
“我·草!”
江昭阳用手揉了揉头,转着圈看了看四周像珠宝展示柜一样的蚂蚁饲养箱,忍不住抿了下嘴,提议道:
“沈队,你还是先带他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吧。”
沈建国看了看江昭阳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他看向颜以冬时,眼里难以掩饰的尴尬,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几分,他也不愿说破,只用手拍了拍身边的刑警,道:
“带走!先押着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一队刑警押着那少年走后,江昭阳朝四处又看了一下,整个地下室除了这些饲养蚂蚁的培育箱和制造毒素的机器以外,他还在一个墙角发现了一张床和一把木头椅子。
江昭阳走过去扫了两眼,与其说那是张床,不如说是地铺,褥子都已经发黑了,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
床边的椅子上正凌·乱地堆着一摞打包好的餐盒,有些餐盒边上都已经发了霉,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收过了。
另外,最上面的餐盒空无一物,餐盒底部就沾着一片韭菜,看起来时间也不短了,要不是椅子旁的矿泉水桶里还剩下一点水,江昭阳估计这个少年十有八·九几天前就已经死了。
这时,他身后的沈建国脱去了身上厚重的防护服,痛快地喘了口气,忍不住埋怨道:
“早知道林染把这些蚂蚁照顾得那么好,我也不用穿成这样了。”
江昭阳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随后又把目光集中到了那些似乎是定制的展示柜上。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他发现这些展示柜的中间位置都固定着一个玻璃槽,玻璃槽前后连通,串成一道很窄的水槽,高度从进门的地方开始平行下降,到最后一个展示柜的时候,玻璃槽的高度已经从中间往下移动了七八公分左右。
而且在最后一个展示柜的底部还开了一个小口,小口中间塞着一个玻璃漏斗,用来接收滴落的液体,漏斗的底部放置着一个宽口的玻璃皿。
从这个像深口盘子一样的玻璃皿里,正向外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味,那种酸跟酸菜的酸截然不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工业气息。
沈建国这时忽然不解地问:
“江队,你说这林染都把蚂蚁密封得这么好了,还在日记中留言告诉自己进门时需要涂抹那个什么芸香,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昭阳直起腰来想了想,道:
“她应该是怕万一出现什么纰漏,自己不明不白地死了。”
沈建国用手捋了捋头发,缓缓叹了口气,“也是!万一刚才那小伙子饿死之前把这些东西全砸了,那这屋里不就全是蚂蚁了。”
又说:
“一开始我还以为凶手是一个人独立饲养蚂蚁,对蚁酸进行提纯,没想到这娘们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想起了雇人,通过奴役的方式让人给她干活。”
说完,他又用手指了指展示柜一侧的桌子上整齐摆放着的各种量杯和蒸馏器,还有另外一些不知名的大型设备,忍不住叹道:
“江队,你还别说,弄得还挺专业,还挺他妈有科学精神!老子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江昭阳笑了笑,刚想搭话,没想到衣袖却被颜以冬突然拉住,她指了指展示柜上那两道玻璃槽,好奇地问:
“这是干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