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么劝了一通瑜王妃,瑜王妃顿时就老实起来,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了。高台上安静了一小会儿,太后就对苏轻窈说:“领着姐妹们去玩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世子夫人娘家姓崔,性子温和落落大方。苏轻窈刚才已经同她说过话,这会儿倒也不见外,拉着她和谢菱菡起身,上下面的马场上骑马去了。
她们三个人中,只有苏轻窈骑术最好,能骑在马上小跑几步,也是赶着上回才学的,剩下的两人都都只能缓慢溜达。
于是她们便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在马场上散步。
崔夫人今年不过二十几许的年纪,比苏轻窈她们大不了几岁,不过成婚早一些,孩子都有两岁了。
一边走,她一边给苏轻窈她们讲:“孩子吃饭没定时,饿了冷了尿了都要哭,若不是有奶娘嬷嬷跟着伺候,可要累坏我。”
苏轻窈前世今生都没当过母亲,这会儿听起来倒是有些感概,面上却不显露,只用好奇的语气同她问。
“小公子现在两岁了,可是会说话?”
提起儿子,崔夫人满面红光:“会叫娘亲、爹爹,也会说饿了之类的话,就是说不成整句。”
谢菱菡也很好奇,道:“我小叔叔家的小弟弟去年才生,我去瞧过,整天就只会咿咿呀呀地叫,倒是还挺可爱。”
崔夫人就笑:“你若只跟他玩,自是觉得可爱,若是要整天跟在身后伺候着,就很累人,没多久就要烦。”
这是自然的,但勋贵人家自有成群的丫头婆子,哪里需要夫人们自己亲自侍弄孩子?有的是人伺候着,一点错都没有。
三人聊了会儿天,便就亲近不少,等往回走时,苏轻窈便对崔夫人道:“太后娘娘在宫中很是寂寞无聊,以后若是国公夫人有空,也可多进宫瞧瞧娘娘,说说话也是好的。”
崔夫人只笑,却不敢答应。
因着陛下的缘故,太后娘娘对薄家管束极严,定国公也聪明,便事事以太后为先,从不让薄家子弟生事。
虽说这样楚少渊确实少了许多麻烦,但太后同娘家到底失去几分亲密,定国公不敢让夫人经常进宫,怕外人说闲话,这两年越发疏远了。
苏轻窈这话是楚少渊让她说的。
崔夫人也是个聪明人,话从苏轻窈嘴里说出,她自己不应,转身就要告诉家中,楚少渊的目的就能达到。
苏轻窈想到前一世人人都称赞太后贤明大度,称赞薄家忠心耿耿,可却没人知道,太后为了这些付出了多少。
所以这句话,苏轻窈很愿意由她来说,哪怕国公夫人多进宫看望太后两次,都是好事。
娘娘夫人们骑马不过是糊弄,这么转了大半圈回来,她们就都坚持不住,纷纷下了马。
待她们上了观礼台,猎场里就开始陆续有动静。
苏轻窈三人净面洗手,坐到礼台上,跟太后说:“许是有什么新鲜猎物,定是好东西。”
她话音刚落,围场那就窜出一匹高头大马,一身藏蓝色劲装的沈定安高高举着手里的猎物,冲主台喊:“太后娘娘,臣给您抓了只雪狐,做条围脖刚好。”
太后当即就笑出声来,跟乐水说了两句,乐水就上前喊:“娘娘说很好,重赏。”
瑜王妃这会儿才似回过神来,道:“沈家的人就是身强体壮,做这些事最厉害。”
太后脸上笑容不变,说:“我刚好少一条狐皮围巾,这小子送到我心坎上了。”
于是瑜王妃就又不吭声了。
这一场围猎一直持续了整个上午,待号角吹起,队伍们才陆续回转,最先到的是瑜王世子,最后一个到的是楚少渊。
等楚少渊的仪鸾卫回到马场上,沈定安就又闹腾起来:“陛下快来看看,给咱们定个名次。”
楚少渊跑了一上午,自是身心痛快,他这会儿脸上有些红,也出了汗,却是面带微笑,瞧着就知心情极好。
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一贯都很严肃,他这样子并不常见,是以年轻朝臣子弟们倒也很是放松,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只有瑜王世子略错后一步,没直接凑到楚少渊身边。
苏轻窈看得很清楚,楚少涵其实比楚少渊要略矮一些,大概因为皮肤更白一些的缘故,他看起来就是个白面书生,不如楚少渊英气逼人。
苏轻窈心想,瑜王妃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世人无缘得见陛下真容,便把这野鸡当了凤凰,若是让他们瞻仰一番陛下英武气韵,定不会再记得瑜王世子是谁。
要按苏轻窈来看,瑜王世子还不如那沈二少好看,旁人这么吹捧,还不是看他是皇亲国戚。
苏轻窈这边胡思乱想,那边楚少渊已经给决出名次,他点名表扬了猎到一只雪狐的沈定安,给他头名,让猎到五只锦鸡的楚少涵当了次名,第三名自然就是定国公世子,剩下的青年才俊便不太够看,楚少渊也没再给安排名次,只每个人都给了赏。
这么一闹完,沈定安自是兴高采烈,楚少涵就显得不那么开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