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迷迷糊糊的醒来,见颜薇穿着亵衣站在窗下,不禁轻声道:“阿薇,那个姑娘还没有醒?”
颜薇摇摇头:“一直没醒,也不知是不是撞到哪里了。”
秦禹道:“你身体不好,便不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再忧思了。若真不行,便贴皇榜再找大夫,也许又大夫见过这般的症状的。”
一天一夜了,沈池看不出来原因,太医来了好几波,可是没有一个能看清症状的,有几次甚至连呼吸都不见了。秦肃慌不择路,院中香案摆了起来,神佛都求了一遍了。如今人还躺在正和宫的偏殿里,有太医怀疑是车晃动的时候撞到了头,谁也不敢让静王将人拉出宫去。
颜薇不语,秦禹低声道:“婚已经赐了,朕也听你的让那姑娘做了正妃,可那姑娘竟是个没有福气……”
颜薇紧紧的抿着唇:“皇上怎么不问问,皇城脚下,怎么有人敢行刺杀之事?静王到底碍着谁了!如今还要连累无辜!”
“咳咳咳!……咳咳!”秦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颜薇在原地站了一会,眼眸微动,许久才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回了床侧,抚了抚秦禹的后背,低声道:“你好好养病,这些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查出来的。”
秦禹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可脸色已经潮红一片:“刺客的事,太子已经让人追查去了……如今锐儿也不在京城……谁知道哪个人竟是如此胆大包天……咳咳……咳咳咳!”
秦禹听见有刺客,第一反应还是将郑王摘出来,可见当初这个儿子用了那么多手段整治秦肃,只怕秦禹心知肚明。颜薇心里又气又恼,可对上秦禹憔悴的脸,一时间也发不出来脾气。
颜薇深吸了一口气,扶住秦禹躺回了床上:“我也没怪你,只是如今段……姑娘还躺在那里,若是这话让静王听见,怕又是要伤心了。你也该好好的养病,太子到底太年轻了些……”
秦禹攥住了颜薇的手:“朕没事,你不要担心。”
正和宫侧殿里,摆设少了许多。
秦肃坐在床前,单手拿着话本,一只手却握着段棠的手,念到了一个地方却了下来,低声道:“若非知道那胖……冯桢还不曾定亲,真以为是那个老叟写的……好人家的少爷定然要自尊自爱的,哪里会吃丫鬟的唇脂。”
“六郎年纪也不小了,马上便是要成亲的人了,哪能如此不自爱,屋里放那么多丫鬟,他起居方便吗?”
段棠已醒了一会,可是听着秦肃低低柔柔的说话声,竟是不舍得睁开眼,可听到这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人家的王爷吃过丫鬟的唇脂吗?王爷若是羡慕,不若明日让徐年也给你放一些在屋里?”
“你醒了!”秦肃急忙丢下书本,双手攥住了段棠的手,若是自己看,可看见他整个人似乎都有些发抖,片刻后,才镇定了下来。
段棠看了眼油灯:“我睡了……很久吗?”
秦肃忙道:“不久,才一会。”顿了顿又道,“是我心急了。”
段棠道:“总感觉头有些疼……”
秦肃道:“若是不舒服,先躺一会,我这便去叫沈池。”
段棠却拽住了秦肃的手:“我没事,天色那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秦肃看了会段棠才道:“也好,不过你方才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就昏倒了?头疼吗?”
段棠几乎没有见过秦肃这般患得患失的样子,那双有些冷的眼眸突然变得软软糯糯的,虽极力掩饰慌张,可眉宇间都是担忧,说起话来竟还顾忌重重,看起来竟是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段棠拉了拉秦肃的手:“没事了,就是……”
秦肃忍不住凑了过去:“就是……如何?”
段棠轻轻的咬住了秦肃的唇又松开:“不如何,就是想亲亲静王殿下。”
秦肃抿着唇可还是翘起了唇角,耳朵也红了起来,他摸了摸段棠的额头,侧开了脸,小声道:“不要胡闹……再等等,钦天监正在看日子了……”
段棠笑了一会,拽了拽秦肃腰间的葫芦:“你如今还没有二十,怀风这个字是谁给你取的?好好的皇室子弟为何要叫怀风?”
秦肃道:“先帝在去世之前给取的。”
段棠道:“先帝不是猝死的吗?为何会在去世前给你取好字?”
秦肃摇头:“许是巧合,在他去世前几日突然去了中宫,心情还不错,就同皇后说给我选了字,拿出个玉佩给了皇后。”
段棠道:“是个龙凤配,中间有怀风两个字吗?”
秦肃颌首:“你见过?”
段棠沉默了片刻才道:“好像是见过,但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