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鲲鹏族的族长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从鲲鹏族中消失,父亲便自然成为了鲲鹏族长的最优良人选。
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要她的父亲点头,便会成为鲲鹏族长。但她的父亲并不愿意,而是独自一人离开族域,而后便是杳无音讯。
她一个人在鲲鹏族中等了二十五年,而后她无意间得知了自己的母亲竟然是一个人类女子,而她并不是纯粹的海族血统。
于是她选择走上寻找父亲并探寻自己的身世的道路,只是她来到大陆的第三天便被那组织盯上了。再过了五年,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石台上的幽绿色火焰还在燃烧着,这种火焰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曾经遭受那种幽冥火的焚身之苦,她无数次昏死过去,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有一天能习惯那种疼痛。
这五年来,她从来没有放弃探寻父亲的下落。她们鲲鹏族就便是不修炼也能有三百年的寿数,所以即便她现在已经活了近五十年,但长相与身体状态不过是与二十岁的人族女子一般。
她从前知道父亲是千年来最有天赋的鲲鹏族族人,呼吸间便能掀起山洪海啸,挥手间便能推到千丈高山,强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但后来她知道,她的父亲离开了鲲鹏族之后遇到了一个人类的对手。那个人拿着一柄几乎不用出鞘便能斩开晴空的利剑。
她的父亲再如何强大;也没有办法抵抗这把剑的威力。
那把剑似乎能够把一切都摧毁,甚至于终结了鲲鹏族千年一遇的传奇。
那个时候,父亲大人不过是修炼了五十年,但已经有了元神境的修为,那是除了鲲鹏族第一代鲲鹏王之外最好的表现,族中的老人们都相信,再有五十年,也就是父亲大人一百岁,那个放在鲲鹏族中算得上是正值壮年的时候一定能踏足仙境,甚至有生之年有可能冲击神境,若是父亲大人真的做到了这一步,那时候他们鲲鹏族将拥有历史上第二位神的存在。
而都是人族那个拿着剑的人摧毁了这一切。
那个人叫浔长风,二十五年前,他是人族中的传奇。
她的眼眸里满是泪水,然后骤然寒冷,如同冰峰的山脉,冷气凛然,杀气弥漫。
人族的确是无耻的族群,小的时候她就听说过,当年界域大战海族出了大力,战斗结束之后反而被诸多限制,只有人族独享胜利果实。
不过他们好像不知道海族的力量,依照她目前对云然大陆的了解,若是海族大举入侵,凭借这些所谓的仙府是不可能顶住的,不过这种局面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个世界奇妙的维持着平衡,有人主动,有人被动,夹在中间的人族暂且享受着繁荣,即便这种繁荣很可能被瞬间打破,但这种表面上的繁荣也已经维持了足足六千年。
不过,父亲的仇人已经不在了,但她还是在得知了一切真相之后选择安静的接受组织对她的一切改造,为了选择出适合种植异变魂种的人,组织足足用了一万个鲜活的生命才精心挑选出了十个人,而她就是这十分之一。
剩下的那九千多人,全部在幽冥鬼火中魂飞魄散,而他们也都是在整个世界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天才人物,但还是无法完美的将变异的魂种种植在身体中。
那如同炼狱一般的前前后后的九次幽冥魂火煅烧,让她身边的人不断地痛苦的死去,这个战线用了足足两年,这两年中她认识到了不同的朋友,她与她们交心,与她们蜷缩在黑暗的牢房中抱着哭泣;她们哭诉着儿时的趣事;回想着能陪在父母身边时候的幸福。
而这九次幽冥火的煅烧中,她认识的人全部化为灰烬,她重复着认识别人,交到朋友,然后再次失去的痛苦过程。
当她发现那种心痛已经掩盖了**的疼痛之后,她终于顽强的支撑下来,当她封印心灵,变得冷血无情,不再认识别人,不再茫然无措的蜷缩在一角,不再有任何牵挂羁绊的时候,她终于被选中了。
九号十王令,封号鬼海。
他们十个人被组织秘密的隐藏起来,即便是大陆上也名不见经传,但组织中的人都知道,他们十个人是死神中的死神,鬼海这个封号,即便是组织中那些达到了凝魂境修为的精英也足以被吓破了胆。
既是她在十王令中不过只能排在第九位,但她也知道,她之所以只能排在第九,并非是因为她不够优秀,而是因为她不够疯狂。
她保持着记忆,灵魂深处还有良知封存,她没有完全的魂化,她凭借着海族天生的神奇体质,封印了异变魂种三分之一的力量,否则完全魂化的话,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有匹敌前三个十王令的能力。
但即便是有所保留,她现在的修为也已经到了六重元神境,这种程度的修为即便是被称作鲲鹏族千年一遇的天才父亲,也从没有在同样的年纪做到。
但她不能将异变魂种完全解开,因为若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的话,她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这一切都是组织给她的,但她从来没有为此有什么感激,一年前组织的培训结束之后,她便开始执行各种任务,而这些任务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即便她有时候也会暗自笑话自己,没有了家,没有了父亲之后的自己为什么还要抱着那段过去。
但有一天她得知了一个消息之后,沉寂了五年的心终于有了波澜起伏。
原来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儿子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他的儿子,叫浔仇。
她要代替父亲,亲手夺回属于鲲鹏族的荣耀。
所以她今天要杀一个人,不仅仅是代替组织,更是代替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