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hpM3因为人手的减少,黎漫没能再请到假,不过除了巡边,她的所有时间都是呆在后院培育她的火桐,很快,最先发芽的那一棵有巴掌那么高了,黎漫斥巨资跑去昆明买了一台相机,又买了一台二手电脑。她给每一棵树苗都做了编号,在电脑里建立了档案,有条件的时候,几乎每天她都会拍下它们的生长情况,然后以图片的形式放到对应的编号文档里,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发一些进度给梁老师。梁老师好想亲自过来看一看这些小树苗,但因为教学任务重,去年又多了个孙子,从而多了许多杂事,根本抽不开身过来,只能通过图片来过一下眼瘾,但是嘛,望梅止渴,作用不大,搞得每次黎漫给他打电话,他都要哭唧唧的。家里的破脸盆破桶已经全部种上了火桐,成活的小树苗已经有三十四棵,但想要它成片,那就还差很大的距离。黎漫把长到成人小腿那么高的几棵移到土里,再把新的种子种上去,之后,她去镇上卖杂货的地方买盆,一口气买一百个。镇上就那么点地方,黎漫和黎追在镇上都算是风云人物,她一来,杂货店老板就将她认出来了,加上她一来就买一百个,老板很热情,表示要帮她免费送到家。这最好不过了。黎漫给了一半的定金,说好货到完了再给全款,之后便到菜市场里,买了好几天的肉,等到她买完东西回到家,货杂店老板刚好送货过来。“小满,快帮黎漫把东西搬进屋。”
老板招呼自己儿子。黎漫指明了地方,清点了数量后结了钱就一头钻进了后院,给每棵小树苗拍照存档,一心扑在这上面,一直到桑姆来喊她吃饭了才住手。坐到餐桌上,黎漫才发现餐桌上多了个人,多了谁,那个杂货店老板的儿子,那个叫陈满的年轻人。陈满,今年24岁,长得很勤快的样子,就是话不多,桑姆说今天下午她跟杂货店老板聊天的时候,意外发现两家有些亲戚关系,原本老板也要留下来吃饭的,但临时有事,就让陈满代替了。“按照辈分,小满要喊你一声表姑。”
桑姆作介绍。陈满乖乖巧巧喊了一声表姑,黎漫也应得欢,吃饭的时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挺不错,陈满走的时候,说下次再需要脸盆之类,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给你打八折,我送到家里来。”
“好。”
黎漫要洗碗,桑姆让她去送送陈满,黎漫一头雾水,他们年轻人都不喜欢送来送去的,说一声走了就行,送来送去不累吗?直至桑姆问她对陈满什么看法,黎漫这才回过味来,原来桑姆是在操心黎漫的终身大事!黎漫无语了:“阿姆,听说过一句话吗?女人再老都不愁嫁,但男人再老一些就没人肯嫁了,所以你别担心我能不能嫁出去了,你有那个闲情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儿子,你儿子身边全是公的,小心哪天他喜欢男人啊!”
于是黎追就从旁观者变成了局中人,被桑姆拉着教育了大半个晚上。时间一晃,又一个月过去,徐洋和周一珩进村了,他们带来了上次巡边队员们遇到野猪群的后续调查结果。“根据陈金城交代,我们去找了他说的那个人,对方嘴巴很严也很狡猾,我们跟他家属做了很多次沟通,对方才松口。”
徐洋长话短说,“我们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捋清楚了所有线头,最后抽出了一条比较有用的。”
说到这里,徐洋停了下来,黎追心念一转:“跟我有关?”
“跟你有关,但又不止针对你一个人。确切地说,对方是针对整个巡边队。”
从周一珩踩雷,到后头顿珠他们被野猪群攻击,对方的目的都是要取巡边队员的性命。如果没有深仇大恨,哪里会有人如此煞费苦心安排这一切?“能让野猪群主动离开自己的地盘,这背后之人本事很大。”
黎追沉吟片刻,“他本身应该很了解动物的习性,具有与动物沟通的特殊能力,他会不会是动物园的管理员,抑或是保护区的护林员?”
徐洋冲周一珩无奈一笑:“行,输了,这包烟给你。”
周一珩收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这可把黎追给弄迷糊了:“你们这是……拿我做下赌?不厚道啊周队!”
“一包烟而已。”
徐洋说着把烟又夺了回来,只给了周一珩一根,“我们打赌,我们要说到哪一句,你才能联想到幕后做局人的身份,我说应该一开始你就能猜出,周队讲,你脑子太直,可能要多转几个弯。”
黎追把烟抢过来,只给徐洋留一根:“继续讲讲。”
周一珩又把烟给抢回来,同样只给黎追留一根,男人之间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周一珩说:“长风林区前年有个护林员因为腿部残疾离开了岗位,之后到昆明动物园当管理员,后来因为动物园升级改版,比较智能,对管理员们的要求也提高了,他认字不多,不懂英文,性格在孤僻,在跟园长吵了一架后打伤了园长,就被解雇了,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务农,我们通过查他的社会关系,发现与他接触的其中几个人,跟刘志光曾经的手下曾频繁接触过。”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刘志光的消息,没想到这次的事件竟然跟刘志光有关联,黎追一时激动起来:“那赶紧查!说不定再查下去就能把刘志光以及他背后的犯罪组织连根拔起了!”
“正在查了,不过刘志光已经出了境,到了境外就比较难查了,黎追,我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黎追点头,他已经将心态放平了。他巡边是为了守边护边,而不是单纯的想要帮自己父亲报仇,在国家边防安全面前,个人的恩怨算得了什么?中秋节前,李茂痊愈,五个小伙伴终于集齐,他们再一次一起踏上了巡边路,他们的心情也很激动,但也有些伤感,因为当年带他们第一次去巡边的人,统统不在了。这次巡边,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