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即使面对千军万马米切尔也不曾像现在这样狼狈,他既不敢看摩根又不敢看诺亚,被两人逼迫得简直要疯了。终于,米切尔坚持不住了,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量都泄了。
米切尔看向摩根的眼神中竟然带有一丝祈求,他用很轻的声音说:“大卫,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不要恨我好吗?”
“米切尔叔叔,你到底瞒了我什么?”摩根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流淌热泪,他有预感接下来将要说出来的真相是他难以承受的。
“大卫,其实你的亲生父亲…叫做里克·埃文斯。”米切尔两只手抓住自己的头皮,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里克…埃文斯…他是什么人,我的父亲不是约瑟夫·摩根吗?”摩根脸上的表情不是震惊而是惊恐,他感觉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他是黑魔法师部落的首领,你是他的儿子。”米切尔抬起自己的头用一种无助的眼神看着摩根。
“我不是,你骗我!我是约瑟夫的儿子。”摩根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拒绝着,拒绝发生的一切。
“我没有骗你!”米切尔站起身用两只手抓住摩根的双臂,让他镇定下来。
“大卫,你是一个佣兵,你能承受这一切!”米切尔朝着摩根的脸大吼。
米切尔的吼声让摩根稍微镇定,但是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当他安静下来后,眼神中只剩下空洞。
“当年我负责追杀你的父母和族人,当我追上他们时,他们自知已经无路可逃,决定与我殊死一搏。”
“你杀了他们?”摩根说话的声音仿佛虚脱了一样。
“我没有!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杀他们,你的父母是自杀的。当时我走到他们面前,你的父亲对我说他可以跟我同归于尽,但是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求我放过他的孩子。”米切尔几乎凑到摩根的面前,他希望摩根能够听进去他的每一句话。
“那个孩子就是我吗?”
米切尔深吸了一口气,说:“是的,当时你在你的母亲怀里。我看着你,我的良心不允许我对你痛下杀手,战争很残酷,但是孩子不应该遭到屠戮。我答应了你父亲的要求,他在临死前告诉了我他的名字。”
当米切尔说出这些话时,诺亚感觉到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这一刻他明白了即使是最坚强的内心也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那我为什么又变成了大卫摩根,成了约瑟夫的儿子。”摩根用两只手抓住米切尔,他不明白,不明白这一切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如果被军队发现,你一定会被杀掉,所以我必须给你找一个合理的身份。当时约瑟夫的妻子生病去世,他们一直很想有一个孩子,我就问他愿不愿意收养你。约瑟夫几乎没有思考就同意了,他认为你是上天对他的馈赠,一直把你当成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你,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你的勇敢和坚强却与约瑟夫一模一样。”米切尔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摩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将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手掌里,他全身在颤抖,从小到大无数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里闪回。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太突然了,不论换做是谁都会难以接受。
诺亚看着摩根,此刻他的心里很不好受,如今的情况对摩根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他曾经非常犹豫是否要说出真相,但是为了抓住凶手他别无选择。
突然摩根猛地站起,拿起桌子上自己的配剑,砍向自己的肩膀,一道恐怖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肩膀上,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流出来。
“摩根先生,你在干什么!”诺亚立刻想要去阻止他。
“摩根先生,快停下来!”斯科特也急忙上前。
但是米切尔却用手拦住了他们,他向他们两人示意,摩根可以自己解决。
“啊!”摩根忍不住大吼一声,巨大的疼痛,终于让摩根的表情变的狰狞,但是也扫除了刚才的绝望与痛苦,他要用疼痛让自己保持冷静,此时陷入疯狂和绝望就意味着自取灭亡。
“米切尔叔叔,”摩根看向米切尔,尽管刚才的一系列叫喊让他的声音变的沙哑,但是语调却已经逐渐开始恢复正常,“钏铎会把我当成敌人吗?”
“不会,绝对不会!你永远都是我们佣兵工会的一员。”米切尔将手握在摩根的伤口上,用自己的魔力帮他做紧急的处理
“难道帝国可以允许一个黑魔法师的后裔在佣兵工会里吗?”摩根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看到了希望还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