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甄可笑摇着蒲扇纳凉,“有什么好说的?”
“甄毅一案,事由皆出自庞博艺之口,尚书台又以他为首。众口悠悠,案子断的极为蹊跷。”刘台镜言语夹着激将法,“你难道不想查个究竟,为你父亲翻案?”
“刘左丞,小女子倒是好奇,你千方百计设下圈套,就连鼎鼎大名的活阎罗都被你说动保下我外公。”甄可笑朱唇含笑,将计就计地问,“你又为的是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那深藏的怨念。
刘台镜习惯性地展露出玩味笑意,说:“你我所求,并无区别。”
“我要郑国翻天覆地,乾坤颠倒。”甄可笑冷眸看人,笑容灿烂,“你要的是这个?”
“你要的是为甄毅翻案,为甄氏一族正名。”刘台镜嗓音也冷了不少,“而我要的,不过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甄可笑挑了挑眉。
她站起来,从红妆台上端起一坛封着泥的泥瓦罐,拍开封口后,将其倒入茶杯中。
罐里弥漫着酒香。
梁封侯闻着香味,喉间滑动咽了口唾沫。
他常年居于边塞,擅饮烈酒,可这味道他光是闻也能闻出来。
春未老。
甄可笑放下酒坛,举着杯子走到刘台镜身前,娇容展着笑颜:“小女子福薄,与齐王殿下这般天横贵胄无法攀比,自然同气连枝之说也是不敢的。不如,就似殿下与陈廷尉那般?”
刘台镜站起来接过杯,微微高举:“各取所需。”
甄可笑遥遥致意:“歃血为盟。”
“干杯。”
嘭地一声轻响,两人碰杯,对饮之间,目光却依旧注视着彼此。
贪婪的眸子里,藏着深深的警惕。
甄可笑搁了杯,转向梁封侯二人说:“二位叔叔可对可笑的做法有何见解?”
“小姐决意,属下不敢妄言。”梁封侯抱拳,“梁封侯是甄毅将军从大漠黄沙里刨出来的,这辈子都欠着将军一条命。梁封侯此生,为甄氏一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甄可笑看向刘朔云。
刘朔云定神顿了顿,才弯身揖礼:“为苍生谋福,朔云,愿尽绵薄之力,鞠躬尽瘁。”
甄可笑保持着微笑注视着刘朔云,眼神里生出了疑惑。
半晌后,她平平无奇地说:“如此便好。”
刘朔云的话里藏着深意,他说为苍生谋福,而不是为甄氏一族。
梁封侯看的出来也听的出来,可这一次他没有出言帮衬辩解,而是选择了沉默。
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只是在歧途上,被巧合的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