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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可薰谋石棍2055（第1页）

贾母房中，甄家太太说了半晌话，便告辞而去。贾母要留饭，她说家里有那总督家的人闹腾，怕惹出乱子，因此不敢耽搁在这里。贾母也就罢了，教王夫人送她出门。

待甄太太去了，贾母来至王夫人上房，一是看望凤姐和宝玉，二是要要与王夫人、凤姐说些要紧的话。见王夫人送客回来，便教平儿、袭人、金钏儿等去到门外，叫外面回事的人暂且不要进来，这里只留鸳鸯伺候。

贾母向王夫人道：“我知你对那甄家丫头看不惯，连带着也对甄家太太也有些看轻，这可要不得！”一句话说的王夫人慌忙站起，忙说不敢。贾母让其坐下，继续说话。

只听贾母正容道：“那甄家何等样人家，他家曾接驾四次，宫里有老太太，王府里有王妃。跟他家比，咱们家只能算是中等小富。”

歇了歇，叹口气道：“你们以为咱们在宫里有了个贵妃，就了不得了？一来咱们这个贵妃全靠老太妃的提携，二来贵妃在宫中孤零零的无依无靠，正需要有人撑持她。此等时候，怎能怠慢了甄家的人！”

旁边凤姐见王夫人被说的哑口无言，便忙说道：“还是老太太看得准，怪不得甄家如此看重待选，看情形是要送人进去维持宫中的关系人脉。”

贾母点头道：“便是如此，可薰那丫头若能进宫，只怕未来地位不在咱家贵妃之下。你们别看她外面大大咧咧，依我看来，其心思细密之处，不比宝丫头、林丫头等人差！”

王夫人这时才找到话头，说出此前甄家太太要联络进京待选的人家，用展露巾帼事迹的方法来引起朝廷注意，重新开启待选之事。

贾母听了，摇了摇头，笑道：“那甄家岂是看重待选，若只为待选，本家正支中随便找个一等一的小姐，都能选得上。特特的送来这超一等的甄可薰，所图就不是给公主、郡主伴读了！”

凤姐道：“依老太太说的意思，那甄丫头在外头抛头露面打伤总督儿子，就是所谓的巾帼事迹，要引起朝廷注意。只要当今皇上能因此见她一眼，进宫的事情就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了，连待选都可以跳过。”

贾母点头道：“你们抛开成见想一想，薰丫头的容貌不就是书上说的倾国倾城吗？连死去的可卿那孩子，只有薰丫头的八成样貌，灵动气质上更是不如她，便把咱们两府男人的魂都勾去了！”

谁知里面那宝玉却笑道：“依我说，人长得再好看也总有瑕疵，被一件并非完美的物件勾去了魂魄，也足见他们见识浅陋了！”

贾母听了，直叫袭人握他的嘴。叫了一声不见袭人，鸳鸯也不好替她上去握宝玉的嘴，便都一时愣住。那凤姐笑道：“老太太说书正说到兴头上呢，宝兄弟可别打岔！”

贾母笑道：“并不是他说的见识不对，男人就该一心向着事业，不要被美色诱惑。宝玉能有此见识，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把人家姑娘看作一样物件，有点矫枉过正了！”

又叹息道：“如今咱们家比往日衰落了，几十年前那才真的叫辉煌灿烂，你们却没见识过。因此我不得不特地过来说这些话，也不是我倚老卖老，是怕你们不知利害关系。”

王夫人听了，便又赶紧站起来，表示受教，往后一定端正态度待那甄家太太和薰丫头。

贾母又道：“我再说一句话，那薰丫头无论在这里闹什么，不要用我们的规矩框住她。她闹得越欢快，我们家就越是她的得意之地，日后她岂会忘了我们的好处？还有一个，晴雯那丫头既然与了薰丫头，也不要禁着她，由她们主仆称心如意顽儿就是！”

说时站起身来，笑道：“说到顽儿，我正好来了兴致，就去园子里面看她姐妹们玩笑。”凤姐听了，笑着叹息道：“可惜我不能陪在老祖宗身边，肚子里纵有一堆笑话儿，也不能趁兴说与老祖宗听了。”

贾母笑道：“等你姐弟两个好了，我就把你纠到园里，让你当着我的面一边说笑，一边学那猴儿跳！”

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又教平儿、袭人、金钏儿进来继续服侍她们的主子。贾母便在鸳鸯搀扶下，并两个婆子跟着，进了园子。

此时甄可薰会着了湘云等人，又纠集了宝钗、黛玉、探春，甚而有李纨、迎春、惜春，以及各人的丫头们，一齐来到大观楼前面的玉石牌坊下，听那甄可薰述说自己行侠仗义的英雄事迹。

宝钗、黛玉等人哪曾见过此等事，又是与自己一般的闺中小姐作出来的，便都引以为奇异。一面听着甄可薰讲述，一面拍手鼓励，欢呼称妙。

待得可薰说完，李纨笑道：“看你娇滴滴的样貌，竟有那么大力气打伤那么多人，我总是恍惚觉着你是在说评话小说，打人的倒不是你，倒像是一位伟岸的侠义男子。”众人也都附和表示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见识。

可薰听了，眼珠儿一转，笑道：“若说是你们家的那个芸哥儿，是否就信了？”说的众人都拍手笑道：“若是他，倒是可信！”

那可薰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你们把他找来，我当众与他比试。只要我赢了他，由不得你们不信！”

李纨忙摇手道：“使不得，他一个爷们，怎好在我们堆里与一个女娃儿比武。莫如这样，你就在这里再耍一道拳脚，我们上次虽然见过，但没看尽兴。若这次耍得更好，我们才信！”

众人哪里是不信她，只是要趁着兴头让甄可薰更加展露自己。那甄可薰也不推辞，当下便让众人退开一段距离，在自己周边留下一个空地，好施展拳脚。

只见她顿时收起女儿情态，站立如松，然后屈腰移脚，做个了马步姿势。然后就这么保持架势不动，先将气息调整一番。众人正自奇怪，忽见她双手霍然翻开，同时双腿弓马转换，乍然由极静变为疾动。

一时便见她身如游龙，体似扑虎。忽而矮身低伏，似灵猫觅食；蓦然展身高举，如掠鸟翔空。拳掌去处，迎风猎猎；腿脚来时，卷尘滚滚。汗香点点，玉肌忽隐忽现；花色阵阵，彩衣云卷云舒。疑是玄女落瑶池，恰似姮娥升蟾宫。动如舞凤跃神殿，人皆叹服；静若飞鸾停仙阁，我自怜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