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我们怜悯天下苍生,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本就是两难……”抬手聚力,借着星盘运转之力,四两拨千斤,渐渐将三星汇聚。
此时,帝星黯淡,一旁一颗小星却冉冉出现,熠熠生辉,北辰的身子不自觉微微绷紧,眼中有瞬间灼灼的光华,三百年了,你终于出现了!
不再管那渐渐要汇聚的杀破狼三星,北辰手指聚起一簇强大的灵力,拨开重重星云,星云翻卷,天命星盘上明灭不定,天河的风猛地俊疾起来,更多的星辰在星盘上旋转不定,北辰宽广的紫袍猎猎翻飞,银灰色的长发在疾风中飞舞。
隐元站立不稳,被吹地跌倒在星辰台上,他从未见过星辰台上这幅景象,本能地惊叫出声,只是“啊……”还没出口,看着北辰神情肃穆,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帮不上忙,总不能添乱。
北辰凤目微眯,更强大的灵力涌出,控制住翻滚的星云,淡紫色的灵力稳住那些几欲脱轨的星辰,沉声到:动则参与商,天权,接引!
天权不敢怠慢,凝聚星辰之力,接引那颗明灭不定的星力……淡如烟雾的星力被北辰收入一盏从未见过的佛灯之中。
云雾散去,重复宁静。
北辰沉声道:“回太一宫。今晚接引的事情,你二人定当守口如瓶,便是帝君,也不可说。”
第4章前尘旧事
圣人定璇玑之式,主政昊天宫,是而,天帝居昊天宫。
天帝慕轩上神,在万年前打败魔尊赢勾之后,便成为了天地六界的共主,六界得享太平。慕轩上神年少之时便成为天帝,文武双全,怀柔四方,六界无不臣服称道。天帝本人更是生得风雅俊秀,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六界所有女子都抵不住他微微一笑。只可惜这位上神在帝江祭剑之后便已身归天地,太上忘情,每日不是处理六界事务,便是读书潜修,性格日益清冷孤僻。
花神之后,慕轩再无亲近任何女子,却独留下了一位女子随侍在身侧,便是水镜仙子初尘。
水镜仙子初尘,天帝亲赐五湖水镜丰饶之地,初尘从慕轩少年不得志之时便陪他走过了千万年的岁月,是军师,是挚友,亦是知己,为慕轩上神打理六界事务井井有条,特别是帝君最不擅长的各种繁文缛节礼仪之事,更是妥妥当当。
六界诸人都知水镜仙子对慕轩上神情根深种,为水镜仙子叫屈者不少,求娶者不少,奈何情之一事,却是半分也勉强不得。只是对于水镜仙子而言,能千万年陪伴在帝君的身旁,无凡淡薄,但求长久,于她,已经心满意足。
帝君素喜清静,昊天宫内除了水镜仙子,一个伺候的仙娥都没有,就连平素的洒扫之责都是初尘亲力亲为。
前庭左方栽种了一棵巨大的菩提树,树下布着白玉石桌石凳,一方未下完的棋局尚摆在上面。右方一侧栽着一列木槿花,白色、淡粉色的花朵盛开其间,树下落英一片。地上铺就的白玉青石砖一层不染,透着淡淡的霜华之气。
而殿内大都也只是白玉石或青玉石的案几器具,墙上大多都是书柜,堆满了书简布帛,一些瓷瓶里插着几枝时令的鲜花,虽说有一丝水墨书香的雅致,但终究是清冷了些。九重天的天帝,六界的共主,这庭院宫殿确实太过简单空旷了。
慕轩让初尘陪着收拾昊天宫的洗心阁,这里是他的藏书之所,这千万年,除了处理日常政务的昊天正殿,呆的最多的便是这洗心阁了。
初尘仔细地将书分门别类好,做上标签,方便日后查找:“帝君,这些书卷你都许久未曾翻阅了,我给你搁在最上一层吧。”
慕轩轻掸了下上面的尘灰,“这部《六界山河志》曾是我送与帝江的,只是,帝江素来不喜看书,他说与其在书里看万千世界,还不如御风万里,自己随性所至来的痛快。”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近,自己常常忆起少时的画面,他和同父异母的兄弟东阳的感情远不如和帝江的少时相伴。
慕轩幼时喜欢下界钓鱼,北辰直钩钓鱼,愿者上钩。小小的慕轩虽然不理解,却委实羡慕。故而屡次尝试,奈何屡次失败,直到有一天,他居然钓上来一条龙,那条龙,便是幼年的帝江。
慕轩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欢天喜地:“师尊果然不曾骗我,原来直钩不仅可以钓鱼,还可以钓龙。”
帝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看有个傻子天天直钩在这里钓鱼,终于被你傻的忍无可忍,跳出来看看这个傻子是谁。”
慕轩一点也不恼,托着腮,坐在海岸边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钓上来的龙,一直絮絮叨叨的吐槽,反而觉得甚是可爱。
帝江叨的累了,在慕轩身边坐下,只能无奈地换了个话题:“钓鱼是年纪大的人才喜欢的活动,一动不动,可无聊啦,你怎么喜欢这么无聊的事情?”
慕轩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低下头:“父帝母神不喜欢我,他们都只喜欢东阳,没人陪我玩。”
帝江拍了拍慕轩的肩膀,像个小小男子汉一般豪气:“他们眼神不好,那以后我陪你玩!”实际上是那个“龙宫”,帝江也不想回去,幽暗的海底,也没人陪他玩,永远都是那些上古妖兽无尽的嘶吼和没完没了的修炼。
慕轩开心地拊掌:“好啊,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叫慕轩,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