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住过一次院是怎么回事,谁住院了,他吗?
六婶又唠了几句,很快便离开了。
那个‘陶凡初’把六婶付的钱放进账柜里,锁了账柜后,又小跑回到对面的办公楼去。
陶凡初缓步跟在他身后,要是自己,肯定会像他爸那样,捎一包薯片或者果干再走。
走出超市门,陶凡初站定在店前,静默地看着那道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身影渐渐走远。
忽然,那个准备进办公楼的‘陶凡初’,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过来。
陶凡初猝不及防,视线迎上了那道目光。
悠远虚无的对望,明明只隔着一条小公路,却仿似隔了一整段漫漫时空。
所有无声且曲折的旁白,曾是如此的真实清晰,鲜活地存在于某个世界里的某一处。如今这一切,统统滚进了命运的洪流中,反复徘徊,反复辗转。
过往那一遍又一遍的呐喊、挣扎、颓废、呼救,早已不知奔向了何方。
终于离开了无尽的深渊。
终于能在陌生的牵绊中获得最大的救赎,最真的善待,最美的圆满。
终于原谅了当初,原谅了岁月,原谅了曾经懦弱的自己。
不知道多久后,‘陶凡初’转身离开了。
陶凡初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目送那道背影慢慢消失。
他不知道那个‘陶凡初’能不能看到自己,也不知道‘陶凡初’那双眼睛究竟在看什么。
但是,他好像读懂了那道眸光中隐含的所有。
那个人,不是陶凡初。
最后,陶凡初在心里笃定地想。
第74章
疗养院里,贺知洲手捧着一束大红玫瑰,走到陶凡初的病房门前。
守在门前,正在打瞌睡的小何,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一见是贺知洲,忙站起身来,“贺老师?”
“冯晟天呢。”
“冯总在房间里,你稍等。”小何赶紧敲了一下门,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进来’后,才打开门,探头朝里头说道,“冯总,贺知洲老师来了。”
正疲惫地守坐在陶凡初病床前的冯晟天,听到这个名字时,眉头皱了一下,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