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牛可清喜爱闭着眼睛享受这些时刻,他不在乎给他带来快感的是谁,因为对他而言,重要的是快感本身。
可就在刚才,他哪怕在最无力抵抗冲击的时候,也竭力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去好好地看着古伊弗宁的脸。
那是一种凝视,他知道是谁正在进入他。
似乎在暗暗中,人的重要性超过了快感的重要性,成为他所有注意力的依附之处。
古伊弗宁识破了他的沉默,乘胜追击:“所以,我们何不把这份尽兴长久地延续下去呢?”
这位该死的古医生啊,与其说他是一位极好的谈判专家,还不如说他是一个擅长诡辩和蛊惑的巫师。
诚然,意念薄弱又嗜好性事的牛医生,便是这位巫师最擅长诱捕的猎物。
古伊弗宁抚着牛可清的背,将一缕热气吹进他的耳蜗里:“我们两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些快乐的事,不好吗?”
但牛可清依旧没应他,这回的沉默却不是默认,而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今晚,古伊弗宁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激情,与以前约过的任何一场相比,牛可清获得的似乎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满足,也不仅仅是体感上的刺激……
还有一种心脏上的搏动。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噢,意乱情迷。
陷入这种心跳和脉搏被支配的困境,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究竟是陷在“情欲”里,还是陷在“情感”里。
从前,牛可清从不会留恋任何一位床伴的温度和技巧,可如今这位古医生,却令他有种要沉迷的迹象。
无论如何,这是不好的预兆。
自我保护意识强的人对危险总是有种应激性,从动情的那一刻起,牛可清的自我保护机制就被触发了。
像他这种利己主义者,绝对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而理智就是最好的安全罩。
牛可清转过头来,细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表情有那么一些难以捉摸。
他凝着脸,对古伊弗宁强调,“我说了,仅此一次。”
这句话意味着不会再有以后。
烟草的味道溢满了整个房间,肆虐的尼古丁令人神经亢奋。古伊弗宁再问他一次,“真不来了?我俩多和谐啊。”
牛可清忍住用烟头烫对方的冲动,“我们今晚都来三次了,古医生,你掀开窗帘看看外边,天都快亮了。”
“我的意思是,以后。”古伊弗宁说。
他挺钟爱牛可清这位床伴的,哪怕只是“onenightstay”,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与对方的默契。
觅得一位床上的“灵魂伴侣”,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如同在贫瘠的荒野中遇见一位天神缪斯,热衷床事的古医生又怎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