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悠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瘦弱的身形下是不可摧折的嶙嶙傲骨。
“虽然这个世界总是在想方设法地模糊阶级差距,但是无可否认,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姜风见沈灼自离开桑姆阿婆家后便一直沉默着,兀自开口道。
“这种不同从人与人之间延伸到整个社会,其实每个人都明白。”
姜风伸手拂过被风吹落在沈灼肩上的树叶,“但阶级却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种秩序,而社会的运行需要秩序。”
“我知道,但见到这些事总是有些难过。况且,阶级虽然很难改变,但至少思想可以不被局限。”沈灼侧身避开路边垂下的枝桠。
沈灼从来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改变自己对人的态度,因为他认为自己面对的只是和他一样,站在这里的“人”。
虽然他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此。
“是,但正视差距也是一种礼貌。我希望,如果可以,至少可以逐步提高最低层的舒适度。”
“我知道你尊重他们,但很多时候,尊严的获得往往带着附加条件。”
就像桑姆阿婆,对她而言,哪怕是好心,但也是“施舍”。姜风懂,所以没有再劝。
“你是想说,你希望尊严是他们自己所拥有的,而不是别人所‘主观赠予’的。”
沈灼出门时忘了带伞,这会儿正将手掌搭在眉骨上遮着阳光。
姜风将他的帽子从头上摘下扣在了沈灼的头上。
沈灼有些懵地扶住帽子的边缘,帽子上有一股淡淡的气息,并不难闻。
“是啊,这不就是一群理想主义者或者说‘天真人士’一直在努力做的事吗?”
姜风嗓音带着淡淡的自嘲。
帽子有些大,沈灼调整着帽子上的细绳,想也没想便道。
“但社会需要理想主义。”
社会的运行需要秩序,社会也需要实干的理想主义。
总有些东西在现实之上,比如头顶的星空以及远方的风。
姜风一怔,他压下心里泛起的波澜,看向身边正在努力调整帽子的沈灼,坏心眼地抬手将帽子又往下压了压。
随后沈灼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姜风!我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欸!别踹我啊。”姜风敏捷躲开。
“阿风哥哥!等等!”
格桑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