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豌被担架抬着送到了长廊深处的一个墨色房间。
这期间,大胡子是一路跟着过来的,而且从进门开始就上下打量,眼神还奇怪的很。
“你能别这样看着我吗?”白豌浑身发毛的看着对面人。
天哪,这人该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然而,洛文祺仍旧是一脸探究,疑惑的看着自己不说,甚至还伸出手来状似无意的要扯自己的脸皮。
白豌终于忍不住的避开这人的手,道:“其实我有一个秘密!就是我有花柳!有麻风!还有羊癫疯和十几种的传染病!碰一下,就会得病!”
他一双好看眉眼水润润的,说的情真意切,无比真诚,仿佛跟真的一样。
洛文祺的胡子抖了一抖,似乎被吓到。毕竟他从未见过这种满脸纯良还胡说八道的伎俩,更别提还是在这张脸上出现的。
他低头思索了一下,喃喃地道:“呐,那我不扯你脸皮了。”
既然顶着吓哭小孩子的络腮胡子,能否不要像哄孩子一样哄他!
白豌瞪了这人一眼。
而洛文祺被这凶恶眼神瞪住,小心肝有些怕:“呐!子辰说,你来了若有成为画师的意愿就留在我的画斋学画!”
那封信写的清楚,子辰已经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洛文祺。
他们三人从前便是挚友,如果可以让其变的更好,他也是十分乐意的。
虽说他也实在不敢相信多年前那个斯文守礼,孤傲有才的韩妙染,如今竟然是这样满口胡言,不信任自己的痞子无赖。
“你不会是想要我拜你做师父吧!”白豌满脸不耐,“绝无这种可能!”
他太清楚了。
要是有了这种拜师,就得被拘束,被限制,被控制。
若是认了这大胡子娘娘腔做师父,他不如去找块豆腐披上菜叶拜师还来的有格调些。
没想到,对面人却像是早就料到他的话一般道:
“呐,怎么会呢!子辰都说过了。
你呀!只要有成为画师的心,不解的问我和周围的画师就可以了。他说你肯定不喜欢拘束,所以绝对没有什么师傅拘束你!”
洛文祺话罢了,还稍稍的翘了翘兰花指。
趴在软塌思考的某人,听到这话心里却是蓦然侧过了头。
只见白豌沉着眼,他的眉头微微紧皱,手指不自觉的捏紧衣袖。
他的脑中恍然间想起那夜和子辰兄秉烛丹青的场景。
那人曾郑重的问过他,是否愿意成为一名真正的画师!
是真正的书画大家,而不是誊抄秘戏图那样蹩脚的九流复刻画匠!
不过,当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月月入牢房,日日坑蒙拐骗的痞子会成为文人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