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迹分明就是刚刚留下,清晰不已,稍稍一看就可以刺伤了他。
根本来不及反应,凌书墨的眼前就觉得花白一片,定格了所有的痛楚担忧。
“阿白……”
他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梗塞不已,口中喃喃。
“凌尚书!凌尚书?”周围人连续叫了他好几声,似乎都没有得到回应。
也许,他眼前此刻世间万物已模糊成尘埃。
“凌尚书这是怎么了?”嘉兴帝奇怪的看着这人。
凌书墨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永安殿的,只是走到半途才听闻原来皇帝已经恕了白祗侯了,人此刻被抬去官舍住处了。
他难以置信的顿住身,然后向那个告诉自己消息的小太监行了个极其大的礼,那架势惊的对方想要跪拜了。
这个平日里走路都徐徐前行,端着不肯快步的人,此刻竟然是跃着向官舍奔去。
那是他此生唯一知心之人啊!
幸亏没有性命之忧!
另一边。
白豌仅仅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他为了面见陛下,用牢房吃饭的筷子磨成刀状,硬是刺深了大腿来写血书。
而且用手夹和毒粉逼迫狱卒给自己传信,一点都不给面子。
实在不得不说是个狠人。
只是,用伤换命这件事赌的很大,失血过多这种事也是在赌。
白豌的官舍非常简陋,皇帝并不会给过多的公家用品,唯一的好处仅仅是距离大赢画院很近罢了。
程素程直院命令太监们用担架将其小心翼翼的抬上床,并且让御医包扎好。按照规矩,给了些好处才离开。
而某男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清醒的时候却是看到屋子里有个熟悉身影。
“沈……侍诏?”
这个人官服略微褶皱,整张面有些愧疚的看着他:“白祗侯,此次你的大难并非我本意。沈某特来此致歉!”
他两手抬起,郑重的行了个礼。
沈竹月自从那日白豌下狱便心生愧疚,可是却没有那个勇气去找陛下求情。
今日幸而得知此人被恕,这才来看看是否可以亡羊补牢。
白豌见这人诚恳,随性一笑:“没事儿,我知道陷害我的人一定不是沈侍诏!”
“你……”沈竹月有些迟疑,“你真的相信我?”
“那我不相信,你是不是要当场自刎一个给我看看?”白豌挑着眉。
这话顿时就把对方噎住了。
“没错,那天的确是你让画,实在有很大的嫌疑。就好像故意把我推向风口浪尖。但是,你动机是什么?”
白豌只觉得这人未免想的太多了。
要真陷害他,那个何翔的嫌疑都比他这个萍水相逢的大。
而且,他混迹市井多年,看的出沈竹月不过是个稍显拘谨古板的人而已,心眼绝对没有他多。
“若是沈侍诏真的想陷害我,又何必告诉我灵禹的花纹应该是云状而不是花状呢?”
白豌疲惫的闭眼。
“我看人一向很准,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