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烧了数个炉子,暖融融的,她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绸布长衫,布料顺滑贴身,玲珑身段毕现。再加上眉心一点殷红的朱砂痣,艳丽风流,不可方物。
这便是岁安长公主,李瑶。
李瑶轻哼一声,撵那女子:“你还不出宫?”
对面那女子吐吐舌头,将披风穿上:“也好。这地儿啊,留给殿下就是。殿下可得悠着点,别吓坏了呆头鹅。”
那少妇出去后,谢无咎始终没有抬头,维持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岁安长公主又看了他片刻。她三日前进京,已经暗中看过谢无咎许久。
但似乎,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格外的安心。
她又是轻笑一声:“罢了,你何必如此?你我二人,也不是没见过。抬起头来吧,就当做是故友旧交寒暄几句。又有何不可?”
谢无咎不敢不从,缓缓抬起头来。
李瑶笑弯了眉眼,容颜殊艳,已经是八分绝色,眉心朱砂如天赐的额外两分。正是谢无咎当时从京郊西山,地下室里救出来的“疯女”。
李瑶生性要强,陛下太后都不知她竟然有那般遭遇。她也不声张,自己又回了宜州。
不到半年,这位公主又容光焕发,风风光光的回了京师。
谢无咎心中叫苦,不知道这位公主把他“诳”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若说“杀人灭口”,今日这阵仗也不像。
李瑶噗呲一笑,柔声道:“天冷力乏,本宫坐的久了,腿脚都有些麻了。谢卿,过来扶本宫一把。”
说完,衣袖滑落,伸出一只白的晃眼的玉臂来。
…………
谢无咎顿了片刻,慢吞吞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条帕子,又隔着衣袖,将手搭过去。没想到,李瑶一只手灵活的钻进衣袖里头,滑腻腻、软绵绵的,径直握住了他的手指。
谢无咎松开公主的手,退后半步,又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回了原处。
李瑶道:“谢卿,前段时日,本宫已经与那狗驸马和离了。你可愿意,与本宫共结连理?”
谢无咎:…………
这位岁安长公主,当真是机敏果决不输男儿。换个驸马,好似换件衣裳,不当一件大事的。
谢无咎连忙道:“下官愚鲁且蠢,模样丑陋,不堪为公主良配。”
李瑶轻笑一声:“可本宫眼里,你善良忠勇,俊俏可人,人中龙凤。除了公主,谁能配得上你?你非说自己不好,是想说,本宫瞎了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