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孙小灵使了不少银钱打点,但也只是推迟了一个月,流放之地从原先的琼州,改成了稍近一些的房陵。
冰雪虽融,然春寒浸骨。
这日孟濯缨刚下了马车,谢无咎又跟着跳下来,殷勤的递给她一个手炉。
孟濯缨抱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下,笑眯眯的摸着手炉上的猫耳朵:“咦,怎么换了一个新的?”
手炉上缀着一只懒猫,浑身都懒洋洋的,慢吞吞的伸出一只爪子,可眼神却十足的机灵。
谢无咎道:“看你整日抱着暖炉不松手,都快给你摸出油来了,只好给你换个新的。”
其实呢,就是有点羡慕。
他活的还不如一个破炉子!明明,他比暖炉暖和多了。
谢无咎脸色骤然腾红,最近的天,是不是有点容易燥热?
他忙收了思绪:“明早,我还来接你。天寒地冻的,就别让哑叔出门送你了。”
孟濯缨点点头,刚要进门,突然顿住。
大门旁的小巷口,燕衡身姿如松,肤色如玉,手持青竹伞,神色不明的看着二人。
孟濯缨眯了眯眼,略一颔首,仿佛上次的不愉快,从不存在。
燕衡径直走了过来。
“孟世子和谢大人,如今倒是亲近。”
谢无咎一把揽过孟濯缨:“我和孟世子本来就亲近!”
比你这个前未婚夫,那是亲近多了!
孟濯缨微微一愣,不自然的拽着谢无咎夸大的袖子,玉白的小脸腾起一点绯红。
谢无咎觉察出她有些许僵硬,把人搂的更紧了点。
谢无咎身姿高大,今日又是特意的穿了一身九成新的宽袖大袍,袍子上都绣满了淡紫云纹。这么将人一搂,好似罩在怀里一般。
燕衡愈发觉得刺眼,冷声道:“谢大人,便是关系亲近,大庭广众,如此勾肩搭背,岂不是有伤……”风化。
话没说完,谢无咎突然腾出另一只手,这么一拉,一拽,轻而易举就把燕衡给勾到了自己怀里。接着,一把搂住了他肩膀,和右手边的孟濯缨如出一辙。
简直就是左拥右抱。
谢无咎咧嘴一笑:“燕大人,你说什么呢?我和孟世子,那都是堂堂男儿,拍拍肩膀,说说话,有伤什么?嗯?莫不是,伤着你燕大人的眼了?我们又没学你国子监那群学生,看什么有趣的小人打架书。”
谢无咎说到这里,灵光一闪:“燕大人,你这么大反应,该不是那种后花园男子打架的小人书看多了吧?”
燕衡气的七窍冒火,偏偏他从来做不出什么暴跳如雷之色,只能把这把熊熊燃烧的大火,都闷进自己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