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濯缨自回京后,与燕衡再无往来。
先前也想过,是否要去探望,但究竟有些尴尬,若是遇见蓬莱县主,恐怕那位多心,因此也就打消念头。
倒没想到,燕府的管家主动来找她了。
燕衡的伤势即便不算凶险,人肯定不算太好。如此一想,孟濯缨的脸色自然也不算好。
一进门,管家就急忙出来,热络的将人迎进去。
“公子热度退了些,好多了。孟大人,您不必破费,进去和我家公子说几句话,只是……”
管家欲言又止。
孟濯缨淡淡道:“您有话但说无妨。”
“当年公子和大小姐,的确是天作之合。可惜,大小姐嘉年早逝,我家公子也是哀恸不已,肝肠寸断。您进去以后,还请安抚安抚我家公子,不要言语刺激……”
孟濯缨扯扯嘴角:肝肠寸断?肝肠寸断到要抱着别的姑娘找安慰吗?
“您放心吧,我与燕兄说几句话。”
等进了房中,孟濯缨才知道,为何管家非要去请她过来。
燕衡脸色苍白,昏沉中嘴角蠕动,她凑近了细听,却是一声一声的“泓儿”。
孟濯缨支起身子,半晌没有说话,热流不经意间,已经爬满了脸颊。
自当年惊变,从此天地翻覆,再无人能亲昵的叫她一声本名。
孟濯缨急转过身,擦净眼泪,却见半扇的六曲连环屏风后,一人面色惊愕的把她望着。
孟濯缨擦净眼泪,垂首先行见礼:“大理寺孟濯缨,见过县主。”
“孟大人,太多礼了。”蓬莱县主脸蛋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生的十分讨喜。她圆嘟嘟的手抓着衣裳上的缨络,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哭了呀?”
不等孟濯缨回答,她“呀”的一声:“是不是燕衡要不行了……”
孟濯缨:…………
再多的感慨万千,也被这位莽莽撞撞、口无遮拦的县主给冲淡了。
“县主不必太过担心。高热已经开始退了,燕兄气息平稳,不会有事了。”
蓬莱县主比她还要局促些,不是个长袖善舞的,手指还不断的绞着缨络,好像不抓着什么东西,就不会说话一般。
“那,那就好。那你们说吧,我去看看汤药好了没有。不会来吵你们的。”
孟濯缨和他还有话可说?
可小县主已经一溜烟的拍着胸口“逃跑”了。
看来,这位县主果真如传闻所说,十分害羞,怕见生人。
还真是如此,今日能和孟濯缨说上几句话,已经是看在她格外好看的缘故上了。
孟濯缨既来了,便把平安符取出来:“燕兄,燕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