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纪厘听见自己分明的心跳声,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刚入行演戏时,他不觉得紧张;第一次领奖时,他不觉得紧张;遇到舆论纷争时,他也不觉得紧张。
可现在的他受制于秦栎的掌控中,莫名紧张得不像话。
对方侧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连呼吸声都带着温热而撩人的醉意。
纪厘不敢动,深怕自己一个轻微挣扎,双方就会拥有更亲密的接触。
纪厘紧着心弦发问,“栎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秦栎握在他手腕上的力道微微加重,一字一句地问,“你希望我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
秦栎在试探青年的意愿,也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他在酒桌上借着元已非等人的设局,故意晃出几分醉意;和青年交谈时,也透露了自己暂时来这儿休息。
自从踏入休息的那一刻,他就眼巴巴地守在了门内。
他在赌,赌青年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意落在他的身上。
敲门声响起那一刻,秦栎内心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近乎冲动地想要就这么戳破那层关系纸。
但是下一秒,他就感受到纪厘紧绷的身子。
青年似乎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大幅度地挣扎。
秦栎被酒意侵扰的理智迅速归拢,又莫名乱了分寸——他好像吓到对方了。
“……”
纪厘沉默着。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话即便不说透,也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纪厘不否认,他对于秦栎是有那么一点超出于正常范围的关注和情愫,但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对方的过于优秀。
毕竟,秦栎的样貌、谈吐、能力摆在那里,是无数人欣赏甚至钦慕的存在。
但仅限于此。
纪厘一心想着重头再来的事业,爱情从未出现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他不想为了一时的情感冲动,毁了一段能走得更长久的朋友关系。
更特别的是,让他在意的这个朋友还是秦栎。
万一醒酒后,双方的理智复原,这又算个什么关系?
他暂时理不清,所以不能胡来。
纪厘抿了抿唇,低声回答,“……我给你带了解酒药,但是水杯被你打翻了。”
秦栎无奈轻笑一声,“怪我。”
怪我太冲动。
他松开对青年的压制,起身,“茶几上有矿泉水,解酒药呢?”
纪厘将手心里攥得紧紧的药片拿出,轻声嘟囔,“幸好我拿紧了,酒店服务员说只剩这一片了。”
秦栎被他逗笑,仿佛刚刚被婉拒的郁闷都消散了不少,他盯着青年对方的药片,低叹一声,“我突然手有点酸。”
“……”
纪厘看出他的故意,一时间有些无奈。
他撕开药品单独的外包装递到男人的嘴边,埋怨道,“三岁小孩吃药才要喂。”
秦栎眼里划过一丝满足,也不反驳对方的小声念叨,他快步走到茶几边上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合着药片下肚。
秦栎揉了揉发胀疼痛的太阳穴,有些疲惫地跌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