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是误会。”
“我也觉得,平白无故为什么打人?”
“她说的没错,让她继续讲。”
队伍里的歌女舞女和小姐们开始交头接耳,这时春生回来现场,看见董雪儿坐在地上一脸委屈,赶忙上前将她扶起,得知事情原委后,转身质问李美娟:“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太过分了!”
“我就是要揍她,怎么着?”
看到众人矛头对准自己,李美娟怒气上头,把蓝小时推到旁边走上前,“怎么着?现在夜总会小姐里我资格最老,在业时间最长,她刚来几天算什么东西?小时不敢动手我敢!”
“差不多得了!”
一番操作下来,叶金莎是真的生气,将手里的细烟往地上一摔,“李美娟,你闹够了没有!人家才来夜总会一个月,业绩就能做到最好,证明她有才有能……你刚来这的时候连说话都不伶俐,这个不接那个不接,锁门躲在床底下,现在撑岁数大在这骄傲什么?难不成你妒忌?”
“我妒忌她?开什么玩笑!”
叶金莎的一番话,成为压死骆驼的稻草,李美娟像被点燃的炸药,彻底爆发。
她站在众人的对面,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呐喊,“烂货!都是烂货!都沦落到在这种狗屎的地方当陪酒女,还勾心斗角……怎么,姓董的,你把以前的头牌打压下去是会胖几斤肉吗?对,你是有那么几下子本事,歌唱的好我认,但是有什么用?还不是夜里要去陪那些花天酒地臭男人?你很高贵吗?婊子!”
一语哗然。
在场的人看李美娟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异样和矛盾。
“张嘴骂人婊子,还当着大家的面……”
“她自己有资格站在台上唱歌,就觉得我们身子脏呗。”
“这么多年来来回回就那么几首歌,这种人还觉得自己资格最老……”
“可不是,整天穿个旗袍,幻想自己是阔少太太,三个头牌里人缘最差就是她。”
议论是声音越来越多,为了防止事情进一步恶化,春生和叶金莎遣散了在场的人,此时的李美娟失落至极,眼神迷茫又无助。
“董小姐,对不起。”
一句话语说出口,蓝小时选择了妥协,随即鞠躬道歉。
董雪儿没看一眼,而是拉叶金莎的手呢喃:“妈咪,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想替大家讨公道,雪儿给你惹事了。”
看到董雪儿主动认错,叶金莎抚摸后颈安慰她,“雪儿,脸蛋还疼不?妈咪带你去上点消肿药咯!这姓李的吃了疯药下手没轻没重的……经理呀,我觉得要罚!你自己看着办吧!”
……
这一晚,蓝小时罕见的失眠了。
从矮床上坐起,接着缓缓走到窗前,拉开帘子,银色的月光像珍珠般泄在窗台上。
只小手托下巴,向左边歪头,金色发束刘海垂在眼前,蓝色眼瞳安静眺望夜色中已然灯火通明的大都市,眺望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思念成疾,望眼欲穿……
……
这一晚,李美娟违反了规定,外出过夜。
唱片公司安静的走廊,办公室的门缝里透出一道昏黄的光,一起传出来的还有男女的喘息声、激烈的淫叫声和有节奏的撞击声。
赤身裸体,胳膊搂着面前这个令他作呕的老男人,肾上腺素冲脑的快感足以将心中的不甘和对时代的憎恶抛之脑后,心里埋下怨恨的种子……
……
这一晚,叶金莎让bb机唤醒,揉着眼睛下楼打电话。
安静的夜总会大厅,电话一头的人说话急促且痛苦,仿佛是遇到紧急事件,情急之下告知她将一笔钱藏在夜总会外边某个地方。
眉头紧皱紧握着话筒,焦急询问具体事由,等到的不是答复,而是几声刺耳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