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账房老李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殷槐笙伸出援手,二话不说请了大夫诊治账房老李的老母亲,甚至还赠送名贵的药材给他,并且全都无需偿还。
因为殷槐笙的大方,账房老李的母亲在鬼门关前被救了回来,这笔天大的恩情老李铭记在心,也看清楚了谁才是他真正该效忠的人。
“既然认同我所说的,还不快把账册拿过来!”徐水莲怒喝,轻蔑地瞥了眼身形瘦削的账房老李。
“请夫人容许小的去请示过少爷。”账房老李老话一句,不给账册就是不给账册。
“好你个老李,竟敢藐视我的命令,老刘,你还不快把这目中无人的下人给我轰出去!”徐水莲对一直默不作声的管事下令,要账房老李睁大眼看清楚,她才是殷家当家。
“回夫人,此事请容老朽向少爷禀报后,在告诉夫人关于少爷的决定。”留着美鬓长须的管事老刘并未如徐水莲所愿,将账房老李赶出殷家。
在殷家待了四十年的管事老刘同样对徐水莲有诸多不满,她暴躁又自以为是,不把下人当人看,可殷槐笙就不同,他外表看似浪荡不羁,实则城府甚深,求知欲与学习心非常强烈,遇到不懂的地方皆会虚心请教,知人善任,懂得收买人心,甚至比去世的老爷更为聪颖有才,至于他那早死,仅懂得吃喝玩乐的同父异母兄长,更是远不及于他。
管事老刘迫切希望殷槐笙能让殷家更声名远播,不让对他有恩的老爷子毕生心血付之一炬,所以他选择站在殷槐笙这边。
“你说什么?”闻言,徐水莲气到由椅子上跳起,她做梦也想不到管事与账房皆不听她的话,全都倒戈向小杂种。
“倘若夫人没事吩咐,那我们先告退了。”管事老刘与账房老李没空看她发火,两人拱手一揖,便退离璎珞居。
他们走后,感到形势丕变的徐水莲气到全身不住颤抖。
“夫人,那个小杂种实在太嚣张了,不如我们替你去教训他。”家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没错!夫人,我们兄弟俩一定把那小杂种押到你面前,向你跪地求饶。”
“既然你们兄弟俩这么厉害,白天在琥珀厅时怎么动也不敢动一下?”徐水莲对家丁的马后炮不以为然,恼怒的瞪了他们一眼。
家丁心虚的低头沉默了,不敢再说要教训殷槐笙的狠话,毕竟他们内心确实对殷槐笙颇有忌惮。
徐水莲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刺痛掌心,咬牙切齿地说:“殷家上下所有事情由我说了算,我绝不会让那个小杂种鸠占鹊巢,鹿死谁手,走着瞧!”
贴身婢女与家丁听见她的誓言,皆附和讨好奉承,以免怒火波及到他们身上。
第3章(1)
蝶舞双双,绚丽的双翅在各色花间开展旋舞,由东翩翩飞旋至西,再由西优雅停驻于娇嫩鹅黄的花蕊中。
在绿草如茵,百花齐放的殷家庭园中有一座人工挖凿出的湖泊,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以莹白玉石建造了一座亭台,经由灿烂的阳光照射,会散发出洁白光芒,美若珍珠,是以取名为“珍珠亭”。
晓兔坐在亭内的白玉座椅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则拿着笔蘸上墨,认真的在白纸上绘出芙蓉花及其枝叶交缠的形态。
尖细的笔尖一笔一昼皆不马虎,白皙的脸蛋沾到些许墨汁,粉嫩的唇儿自言自语,“蒋师傅有办法以金丝编织出芙蓉花的花瓣与枝叶吗?”
她摇着笔杆,皱拧了眉心,想着自己是否给巧手的蒋师傅出了难题,她绘在纸上的芙蓉金钏是一对的,宫中要的极品,丝毫马虎大意不得。
“明儿个去找蒋师傅一同想想该怎么做好了。”撇下笔,将墨渍已干的纸张拿高,专心看着上头的图。
晓兔并非整天部跟在殷槐笙身边,当珠宝铺有事,而她又得专心思考如何绘出贵客心中所想要的首饰样式时,他们俩便会各做各的事,直到他回来,她会将成果交给他审视,看有无需要修改的地方。
她之所以识字全是托殷槐笙的福,他接她进殷家,让师傅教她一同读书识字,甚至学会更精湛的画技,她如今才能绘出这些精巧的珠宝首饰。
她想破脑袋画着一张接一张的首饰图样,能够帮助殷槐笙,她真的很开心。
“不晓得阿笙今儿个在珠宝铺里会忙到多晚,真想让他早点看看我画的新图样。”放下手中的图纸,以琉璃纸镇压住,以免被风吹走。
疲累地伸着懒腰,为自己倒了杯已经凉了的西湖龙井,在她饮用之时,眼角忽地瞥见徐水莲领着一名年轻貌美、衣着华丽的女子,身后跟着仆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庭园里闲逛。
“好漂亮的姑娘。”晓兔好奇地多看两眼。
自从上一回徐水莲在琥珀厅被阿笙气走后,已有好些时日没见到徐水莲,今日她有闲情逸致带人在庭院里晃悠,想来应是气消了。
平时她与徐水莲虽无多少交集,却能感觉得出徐水莲瞧不起她、不喜欢她,是以她会特别避开徐水莲,以免惹得徐水莲更不高兴。
徐水莲亲昵的牵着头一回进府的侄女徐书意的手,带她走上九曲桥,游赏春日里生气盎然的庭园,当她的眼角扫到独坐在珍珠亭里的白晓兔时,嘴角立即不快地往下拉。
“姑母,怎么了?有什么事惹得你不开心吗?”徐书意发现姑母神情不悦,关心询问。
徐水莲下巴扬了扬,语气轻蔑。“你瞧见坐在亭里那个丫头了吗?”
顺着徐水莲下巴所指之处,徐书意看见了颊边沾到墨渍的白晓兔,她眉心微蹙,认为那位姑娘太邋遢了。“看见了。”
“那个野丫头是小杂种带进府的,也不晓得是带来当他的侍妾或是玩伴,总之她就厚颜无耻地住了下来,小杂种对外宣称她会帮忙画珠宝首饰的图样,不过我一个字部不信。”那么个没用的野丫头,除了消耗府里的米粮外,哪成得了啥事。
“姑母,爹爹和你决定要将我嫁给殷槐笙已经让我很不舒服了,结果他身边竟然还有不知是侍妾还是宠物的女子陪伴,这算什么!”徐书意怒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