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楠一边打游戏一边跟在莫鸣身后,他们正从一条小巷里穿过打算再去王大成家附近找找线索,席青楠随口问道:“徐艳被卖过来这些年没生过小孩吗?”
莫鸣蓦地停下脚步,席青楠毫不意外的撞到他背上,疑惑道:“停下干什么?”
“对,小孩,为什么没有孩子。”莫鸣醍醐灌顶,总算找到了他一直觉得被忽略的症结所在,侧身搂住席青楠的肩狠狠晃了几下,“你真是个天才!”
“……”身为法医却并没有在专业领域受到夸赞的席青楠并没有感到多高兴。不过莫鸣也压根儿没管他怎么想,兴冲冲给办公室打电话:“去查查徐艳和王大成有没有已经出生过的小孩,找找附近医院的产检记录。”
等莫鸣挂了电话,席青楠已经放下玩游戏的手机,想了想,问:“你觉得真能查到?”
“几乎没可能。”莫鸣摇摇头点起烟,脸上多了丝不明显的哀伤,“如果真的有这个孩子,并且王大成母亲不肯承认,那很大几率是女孩,他们不会去上户,甚至就在地方卫生所把孩子生了。这小孩儿在家被奶奶视作不存在,日日面对被生父暴揍的母亲,白天做活,晚上听她妈哭,成长得很艰难啊。”
席青楠察觉到莫鸣语气中的无奈,知道他们做这行大多有个英雄情结,安慰道:“别想太多,做你们能做的。世间那么多不幸,你不是救世主。”
“恩,我们这个职业,心理防线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脆弱,”莫鸣带着席青楠走到王家的小院门口,院内房门紧闭,只有旁边的柴房隙了条缝,进去前莫鸣回头冲席青楠似笑非笑道,“因为不敢。”
两人像做贼似的偷偷进了院子,缩着墙角溜入柴房,席青楠有种在偷情的刺激感,他跟在莫鸣身后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直到莫鸣蹲身把柴房地上碗里的残渣收集完后埋头忍不住偷笑起来,席青楠才发觉不对劲:“你笑什么?”
“其实我虽然今天穿便衣,但也有搜查权限。”
“……”席青楠立马把屈了半天的长腿打直,“所以你装什么偷偷摸摸的微服暗访?”
“我看你很入戏,陪你玩玩。”
“……”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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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觉得那孩子还有可能活着吗?”席青楠偏头问莫鸣。
刚把物证袋收好,莫鸣摇摇头正想答话,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话题,易伊在电话那头及时汇报道:“莫队,刚才再审徐艳她交代了案发的前因后果,前阵子王大成母亲不知道听了哪个村民的闲话,说徐艳显怀肚子圆、喜欢吃酸和辣,这孩子肯定是女孩,于是老母拖着她去村里检查,没条件做彩超还被庸医判定成这胎绝对是女的,老母亲气得厉害,连续发了几天脾气,在案发那晚老母亲给王大成在灶台讨论如何把孩子流掉,决定在汤里放藏红花,恰巧被徐艳听见了,晚上徐艳无论如何不肯喝汤,半夜与王大成矛盾激化,为了保住孩子徐艳就往山里逃去,中途被王大成追上打了一顿,地点符合我们收集到血迹的地方,dna检测与徐艳一致,后来徐艳趁机挣脱又跑了一截,在案发地被再次追上,两人扭打时王大成摔下矮坡,头部撞到石头,徐艳趁他没缓过神用水果刀在王大成背上插了十几刀,最终导致王大成毙命。”
“恩,与我们根据现场线索得出的结论没什么出入,”莫鸣认为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被隐藏的孩子,“你问过徐艳关于另一个孩子的事吗?”
“刚才你打完电话就去问过了,徐艳否认曾经生过孩子。”
“被王大成买回家好几年,不生孩子几乎不可能,她怎么解释?”
“她说是王大成自己的毛病,怀不上。”
“她神色怎么样?能判断吗?”莫鸣认为这事从逻辑上说不通,如果王大成身体有缺陷,那徐艳这次怀上的孩子就非常难能可贵,王大成和王母不应该连生都不让生直接就决定流产。
“经过两天审问徐艳现在精神很虚弱,不好判断她的口供是否真假参半。但徐艳没有说谎的动机啊……她的话完全没有指向任何脱罪的方向,也没有请律师的意思,只等着进监狱。”
莫鸣挂掉电话,一时陷入沉默,要想找一个不确定是否存在且年龄不详、性别不知、没有上户的小孩,犹如大海捞针。席青楠知道莫鸣对未解的线索不甘心,也不打扰他,自己捏着手机出了柴房,在院子外面溜达着透气,最近接触的此案让他有种久违的心悸感,从母亲的案子后,席青楠用了很大的勇气和执念才决心研究法医学,他以为自己是孤立无援的,所以自始至终都对警察抱以敌意。但重逢莫鸣后观察他对案件的态度让席青楠有些受影响,如果当年负责查案的队长是莫鸣……
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偷偷望向院子,席青楠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女孩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只在树下露出半个身子正悄悄观察院外的席青楠,似乎对这个生人充满了好奇。席青楠慢慢靠近她:“小姑娘,你是哪户人家的?”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席青楠知道是莫鸣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屋里冲出来了,女孩被他两吓得连忙转身就跑,没跑出十米就被莫鸣追上拦住,小女孩身上脏兮兮的,把大人的衣服当裙子穿,头发也油腻得粘成几股贴在额头上,一看就是有些日子没人管了。莫鸣叼着烟神色紧张的扒着女孩的肩,急促的问道:“你是不是住在这家里?你家里人呢?你从哪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