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依旧是池塘中的凉亭里,赵不逾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琴弦, ;双眸无焦距的盯着水面,心思不知飘向何处。
琴架旁点着香炉,香气袅袅的飘在空中,淡淡的,别有一番雅致的味道。可对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来说,却是一种折磨,他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不停的咳嗽着。
“咳咳……大哥,你这是在……咳……惩罚我吗?”虚弱无力的说话声,就如香炉中的青烟一样,轻轻的淡淡的。
赵子琀身体孱弱,闻不得香气,即使是淡的几乎没有味道的香味也能让他咳嗽连连,而他偏偏选了四周开满鲜花的池塘见面,还特别点了香炉‘欢迎’他的到来。他和赵不逾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赵不逾遗传了母妃的丹凤眼,而他则随了父王。
聂千回倒杯谁递给赵子琀,让他润嗓子,然后对着赵不逾道,“云栖,既来之则安之,你就顺其自然,别再想着离开了。”
赵子琀喝了口茶,嗓子舒服了些,这才开口道,“你想离开,且不说父王,旁人也不许啊。”
正在弹琴的赵不逾突然一把收住琴弦并胡乱拨了两下,杂乱刺耳的琴音穿透耳膜,听得在枝头欢叫的鸟雀振翅而飞,听得赵子琀和聂千回眉头直皱。赵不逾霍的真起身就要走,聂千回快一步拦住他。
自他回京后,多次上门奉劝未果,聂千回早就失去耐心,可又拿他这无关紧要的态度没辙,“云栖,他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做,要被那些人再次逼上死路吗?”
他不回应,要绕开聂千回走人,聂千回挡住去路不让他走,“云栖,你都懂的,可你什么都不做,你以为这般消极回应他们会放过你吗?不,根本不可能,你知道吗,他们认为你在筹谋,等待机会蓄势而发,很讽刺吧?”
赵不逾却是神情不变,走不成,拂袖坐回位子抚琴,聂千回嘴巴都说干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气的他两眼真冒火,“我真想把你的头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六王爷,您快说句话劝劝他啊。”
赵子琀让他坐下,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切莫急躁,“大哥,若你再这般下去,父王为断了你的念想,或许会做些什么。”他没明说,但三人心里明~镜似的,非常清楚断的是什么。
话声未落,琴声戛然而止,赵不逾手用力摁在琴弦上,‘啪啪……’几声,琴弦断了好几根。再看他的手指被琴弦割破,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琴面上,汇成一滩血迹。
“大哥,你……”赵子琀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唤站在浮桥入口的郭槐安,“小郭子,你主子的手指被弦子割破了,快去请大夫过来包扎。”
一听主子受伤,郭槐安立即慌了神,点头连连应者,拔腿就去找大夫。赵不逾却无动于衷,仿若伤的不是自己,看也不看伤口,站起身大步离开凉亭。
聂千回责备的看赵子琀,“六王爷,你这药是不是下的重了点?”
“他都麻木了,不重他没感觉。”说着,很是好奇道,“千回,那是个怎样的女人?”
聂千回认真回想两年前见到花葵时的模样,然后得出结论,“一个胖村姑。”
第124章 心痛
闻言,赵子琀一口气没喘上来,呛的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俊脸涨的通红,聂千回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当时我的吃惊程度不亚于你,不知他是看花了眼还是中了邪,居然看上一朵野花,不对,是一根杂草。”
“真有这么差吗?”聂千回把人说的一文不值,反而激起赵子琀的前所未有的好奇心,之前围绕在大哥身边的不是名门淑女就是贵族千金,他没几个看上眼的,怎么现在却对村姑情有独钟,真想看看那村姑是何模样,竟能让大哥念念不忘。
聂千回连连点头,并补充道:“而且脾气又臭又硬。”胆子也很大,根本不害怕他脸上的伤疤。
赵子琀若有所思,道:“或许,她对于大哥的意义不同。”若换做他,在最落魄、最无助、最狼狈时,有个女子对他不离不弃照顾他,给他一个安稳的家,即使不会动情,也会放在心头一辈子,所以他多少可以立即大哥的心情。
聂千回看想琴面上的那滩血,不甚明了的点头,“或许,真的意思不同吧。”
赵不逾径自回了房间,静静的坐在那里,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只是他对权势地位不感兴趣,真的不想争也不想抢,但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放过她?难道非逼的他迎战,指点着他说,终于露出你的本性了?
郭槐安带着大夫在门外叩门,“王爷,小的带大夫进来了!”他敲了好几声都没开门,郭槐安有些无奈,便吩咐侍卫去请余秒白。只是余秒白还没来,一个让郭槐安讨厌的人出现了。
褚蓉带着丫鬟急匆匆的赶来,一脸的担忧,关切道:“小郭子,听说王爷受伤了? ;怎么受伤的,严重吗?”
郭槐安不想搭理她,只是不说她一定会念个没完,“被琴弦划伤了,小的还没见,不知伤势如何。”
一听他不知道情况,褚蓉立即怒目相向,“你这笨奴才,是怎么照顾王爷的,从今天起你到厨房做粗活,不用伺候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