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芙在冷宫偏殿养伤,陆常在侍寝一事是应嫔说与她的,应嫔意味深长,“你那小姐妹心地倒是好,送吃食送伤药,连外面的音讯也妥帖地传进来。”
云莺与她倒算不得是好姐妹,毕竟在这之前,两人都未说过话。不过这些没必要与应嫔解释。
她听了陆常在侍寝的事若有所思,进宫后,她曾跟着去过几回宫宴,见过陆常在一两面。陆常在出身不高,却是正经的嫡女,是有些心气,不过这些心气在宁贵妃那般的名门望族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陆常在够谨慎小心,从不多言多语,得罪任何人,只是性子有时过于懦弱,想必是这一点惹得皇上不喜。她在心中默默为帝王添了一笔,不喜过于唯诺的女子。又不禁头疼扶额,伴君如伴虎,皇上可真是难伺候。
应嫔见她久久未语,似在沉思倒也没去打扰。
两人如往常用了饭。
距陆常在那桩事后,皇上又有一月多没进后宫,有人不禁心急了,到坤宁宫请安,明里暗里讽刺一句,到第二个月时,陆常在风寒告病,又是惹得好一阵酸声。
两月过去,婉芙已经能如常下地行走,冷宫虽不比咸福宫奢华,住的日子却是舒坦。在屋里闷了两月,她觉得自己的脸好似又白了些,衬得那双眸愈发明亮楚楚。
虽是能走了,应嫔依旧如往日将吃食拿到她屋中,食盒打开,见她正坐得端端正正等着用饭,嗤笑一声,“也不知我们两个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两个月,婉芙习惯了应嫔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倒是没多在乎,甚至笑着回应,“奴婢多谢应主子两个月的悉心照顾。”
女子俏皮地眨了下眼,让这死气凄冷的宫殿瞬间明媚许多,应嫔愣住,继而转开眼,脸色板着,却没那么冷了,“油嘴滑舌。”
“你伤也好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她掠她一眼,“别以为我这冷宫会留你一辈子。”
婉芙若有所思片刻,忽而开口,“主子以为陆常在为何忽然告病,不仅不去请安,还闭门不出。”
“自然是因为受不住宫中流言蜚语,陆常在性子懦弱,若非承受不住,又何故装病,岂不是失了得宠的机会。”提到得宠,应嫔嗤之以鼻,颇为讽刺。
婉芙摇摇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料想皇上也该翻后宫的牌子了,只要皇上进了后宫,谁还会在乎那些。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陆常在告了病。”
“你是说……”应嫔手心一紧,“陆常在有孕了?”
……
坤宁宫
“娘娘,陆常在怪不得是小门小户出身,心气也太小了这些,竟这么就病了。才得宠,日子还久着呢!”
嫔妃们请安过去,陈贵人未走,留下来多说了会儿话,提到陆常在就止不住发酸。
皇后支颐着额,因陈贵人的聒噪而不耐,“你心气大本宫也不见你在御前多得几眼,有逞口舌之快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服侍皇上。”
陈贵人再没脑子,也看出皇后脸色不悦,霎时闭了嘴,搅了搅手中帕子,干巴巴道:“谢娘娘教诲,嫔妾省得了。”
皇后这才掀眼看她,“后宫姐妹是为了侍奉皇上,你是新人,难免有不周到的。”她唤了一声,“梳柳。”
随即侍奉的宫女打帘出去,不多时再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妆匣,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翡翠如水的碧玉簪子。
“这簪子是皇上所赏,本宫见倒是衬你。”
陈贵人入宫后,自是见过不少好物,这簪子也是寻常,但它是皇上所赏,就不见得寻常了。她眼中一喜,方才不快扫空,“嫔妾谢皇后娘娘赏。”
“本宫乏了,你且下去吧。”皇后摆摆手,陈贵人请安告退。
梳柳上前为皇后揉捏额角,“娘娘何故赏了陈贵人,奴婢觉陈贵人不如陆常在有些手段。”
“陈贵人是蠢笨了些。”皇后神色疲累,靠到引枕上,“蠢笨有蠢笨的好处,最是得用,才能拿捏。陆常在虽有手段,却敏感多思,不好掌控。”她说着,眉心蹙起来,“陆常在告病多久了。”
梳柳回道:“有六日了。”
皇后眉下蹙得愈紧,“吟霜斋可传过太医?”
因着陆常在侍寝,宫中对吟霜斋的关注多了些,有些风吹草动都能传出去。
梳柳细想过,吟霜斋好似确实未传过太医,若是装病倒无所谓,但既是装病,为何不传太医演得真切些呢?
她想不通,回道:“陆常在病了有些日子,确实从未传过太医。”
皇后敛下眼,“主子病了,不传太医怎么行?拿着本宫牌子去一趟太医院,再挑拣些补品。陆常在也是伺候过皇上的人,本宫身为六宫之主,理应照应妥当。”
梳柳惊愕,心底已隐隐有了猜测,却难以置信,陆常在不过才侍寝一次,皇上也没留多久,怎会这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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