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胤手臂将人搂过来,瞧见女子哭红的眼圈,脸蛋上?残余的泪痕,有些?心?虚地移开眼。
他待旁的嫔妃向来恪守宫规,唯有她,只有她,常常让他情不自禁。
李玄胤轻捏了下额角,有些?头疼,瞥了眼怀里?闷不吭声的女子,无奈地笑了下,开口?颇有低哄的意味,“过几日上?元节,朕……”
“皇上?!”
这时,殿外,陈德海脚步匆匆地前来通禀,脸上?一片喜气洋洋,“皇上?,广岳捷报,豫北王大胜,十三州头目皆已?押回上?京,豫北王不日引大军凯旋!”
……
用过晚膳,婉芙回了金禧阁。
伺候大半日笔墨,手腕酸痛得厉害,千黛煎好膏药,敷到皓腕上?。婉芙托着脸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珠子。
皇上?着豫北王先行回京,大军开拔少说也要一月,豫北王千里?单骑,不出十日,就?能回京述命。
距上?元节就?剩下十日,亲王势必要参宴的。
婉芙敛起眸子,脸色淡下来。过去将近三年,王侯薄情,说不准他早将她忘了。就?是没忘,得知她是皇上?的嫔妃,也该知晓分寸。
“主子,奴婢从私库里?翻找出一缎抹额。”
秋池掀开珠帘进来,颇为犹豫,“皇上?已?特准主子不必归府,主子当真要回宁国公府祝寿么?”
婉芙回过神,弯唇一笑,“皇上?话是那么说,可若为了一个嫔妃,拂了太夫人的脸面,传到言官耳朵里?,终究是不好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自当清楚。刘氏巴着我?回去,我?又怎好让她失望?”
秋池无奈,也不再去劝,主子总归是有自己的打算。
但,总不能就?这般毫无准备地回宁国公府。婉芙轻抿住唇角,招来秋池,附耳交代几句。秋池听完,瞪大了眸子,主子鬼主意可真是多,宁国公夫人能算计过主子,可是怪了。
……
转眼到了寿宴,婉芙换上?精致的华服,一顶软轿等在宫门前,千黛掀起帘帐,秋池为她提起迤逦的蜀缎宫裙,以往江晚吟才得的待遇,而?今终于轮到了她。
婉芙坐去轿中,望着宫墙红梅,轻眯了眯眸子,她这趟出宫,就?没想过再让刘氏好过。解决了江晚吟,就?该轮到宁国公府了。
乾坤宫
炉中燃着袅袅的龙涎香,陈德海恭敬地进来传话,“皇上?,泠贵嫔已?经出宫了。”
泠贵嫔一向知道规矩,心?里?明白?,宁国公府既送了邀帖,唯有自己亲自归府贺寿,才能让人挑不出错。不过,宁国公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使什么坏,等着泠贵嫔。
李玄胤撂下笔,靠坐到龙椅上?,不耐地捏了捏眉心?,轻嗤一声,“她这回倒是懂事?。”
陈德海赔笑,不敢答。论起懂事?,后宫里?确实没人比得过泠贵嫔。
“你亲自去宁国公府一趟。”
李玄胤指骨叩了叩御案,微敛起眼,“让她去见过江太夫人就?回来,别在宫外待太久。”
陈德海诧异,以往不是没有归府的嫔妃,皇上?何时安排他随侍过?他伺候在御前,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皇上?安排他去,岂不是跟宁国公府摆明了泠贵嫔的地位,谁还敢仗着辈分欺负了泠贵嫔。
皇上?为泠贵嫔千打算万打算,偏自己不承认,他忍笑,领命退出了殿门。
……
马车粼粼驶过繁华的上?京长街,许久没出宫,婉芙挑起车帘,兴致勃勃地瞧着外面的叫卖呼喊,颇得趣味。
“主子,上?京城可真热闹呀!”
秋池十二?岁进宫,在宫里?伺候三年,正是贪玩的年纪,她凑到婉芙身边正要往外面看,被千黛一把拉回来,“出了宫,就?没规矩了?”
婉芙弯起唇角,“小秋池也许久未出宫了,让她多瞧瞧也无妨。”
秋池哼了声,得意地向千黛努努鼻子,千黛失笑,“主子就?惯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