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徐香小声回答:“呃,他说,要去一趟北方。”
“去北方?”
“是,他说要去京城处理朝廷借款的事。”
月儿哭得更大声了。
“他跑掉了啦!”她嚷着,一想到秦不换可恶的举止,就心如刀割。
呜呜,在她有一点点喜欢上他的时候,他竟然逃了!
舞衣瞪大眼睛,拍拍怀里的小脑袋,看向徐香。“朝廷还不敢赖帐不还,皇上丢不起这个脸的,这件事入秋后再去商谈就行了,他不是才刚回来吗?何必急着走?”
“呃——他、他是——”徐香一脸为难,不知该怎么解释。
月儿抬起头,泪如泉涌。“他亲了我之后,就逃走了。”她哭着指控。
啊?
舞衣的眼睛瞪得很大,怀疑自个儿听错了,她看向门口,挑眉求证,徐香轻轻点头,证实此事不假。
“秦先生——呃——在街上吻了月儿,然后——”徐香看了月儿一眼,满脸同情。“然后他突然跳上马,扔下一句话,说是要去北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舞衣暗暗骂了一句,眉头拧得更紧些。
那个男人,平日冷静过人、胆量超群,怎么这会儿反倒成了缩头乌龟了?
短短的时日里,全浣纱城都发觉了月儿的好,一群年轻小伙子,总隔着远远的,望着她脸红。就连舞衣也看出,这少女的善良热心有多么难得。
是看在秦不换好歹是个挂名的“拥有者”,俊美且足智多谋,也是浣纱城的第一号人物,她才使了小手段,将这两人凑在一块儿。
他会当众吻了月儿,代表他知悉了月儿的好,算得上还有些眼光。只是,舞衣没想到,他竟深受打击的逃了。
这男人可以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却无法面对一个吻?
月儿仍在哭个不停,眼睛扫见满桌的食物,直觉的就伸手去抓。她心中像是被开了个大洞,空虚得发疼,正需要食物来填补。
“呜呜,他走了,他竟然走了。”她一边哭一边吃,肥嫩的五香鸽腿子,两、三口就进了肚子。
“月儿,冷静些。”舞衣劝哄着。
她不听,哭个不停,也吃个不停,化悲愤为食量。
“呜呜,我们还亲过呢!”虽然那是因为她可惜那些豆沙,硬舔上他的唇,但是之后的那个吻,就是由他主动的啊——
心中的难过,让她的双手扫向下一个盘子,端起杏仁豆腐,一张口就全吞了。
舞衣心疼的看着,又抢救不了。
那是楚狂最爱吃的呢,要是看不到这道小点,他肯定又要皱着眉头了。她开始怀疑月儿不是进来哭诉,而是进来抢食的。
“月儿,你先别哭,我帮你作主,好吗?”舞衣轻声说道,不去看满桌的杯盘狼藉,免得心疼。
带泪的双眸抬了起来,嘴里还塞满了香酥芋泥卷。
“怎么作主?他都跑了。”她含糊不清的说道,满口芋香。
舞衣神秘的一笑,伸手拿开月儿手中的芋泥卷,拿起手绢,擦拭她满手的饼屑。
“没错,他这会儿是跑了,但是我跟你保证,过没多久,他就会回来。”
秦不换聪明绝顶,只需要一点时间,恢复理智后,自然就会知道,他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月儿停下咀嚼食物的动作,一脸狐疑。“他真的会回来?”
“我保证。”
她低下头,咬着红唇。“等他回来,我才不理他。”她小声的说道。
“真的?”舞衣取笑。
“真的。”月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敢确定。
虽然他很可恶、虽然他很差劲,但是他的人、他的吻,又早在她心上留下痕迹,她没有办法不去想他。那个吻,让她看清楚,自个儿的心里,早已存有倾慕的苗芽。
如今,她又是想他、又是怨他、又是气他,矛盾极了。
舞衣微笑,轻轻摇头,抬头看向徐香。“香姨,瞧她哭得衣裳都脏了,请烧些水让她洗洗,再让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