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打了个哈欠,疑惑道:“谭将军既然已经知晓了那花脸男子的身份,还为何费劲周章的设下天罗地网,为何直接不下令将那小子捉拿归案?”
谭逑摇摇头,沉重道:“我只是猜测而已,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少年深夜贸然出城本就可疑,更奇怪的是为何他一出城就有命案发生?我现在少的是证据,那小子身份特殊,没有证据不能轻举妄动。”
一名小眼睛的男人回头看了眼那个华贵府邸,轻声道:“我听说范夫人的弟弟范岐灵深夜外出可是有原因的。”
“哦?有何原因?”谭逑来了兴趣。
“听说城外二十里林水镇有一个磨豆腐的女子,相貌十分出色,人称豆腐西施,这公子哥闲的无聊非要去一睹美人风采,结果去过之后再回到府上就神不守舍,着了迷一般,范夫人得知此事非常生气,觉得她弟弟不该与一名磨豆腐的女子有瓜葛,于是就不许范岐灵再踏出明华府一步,直到他断了与那女子的念想。
那公子哥不服气,这才深夜孤身一个人出城去临水镇与那豆腐西施相会,凑巧被看守城门的兄弟给瞧见了。”小眼睛男人言之凿凿,一旁几个黑衣人都有些信服。
“哟,没成想还是个狗屁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狗血故事,那我们守在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我看那长的跟娘们似得的公子哥指定不是啥花脸刀客,这其中肯定是误会啊。”
“我也觉得不会是他,你们想,堂堂明华夫人的亲弟弟,整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犯得着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悍匪生死相搏?再说他当真有那胆气和本事?”
“哎,哥几个,管他是不是那刀客,我倒是对那个豆腐西施有点兴趣,这两天我抽空去走一趟,若真是那种不可多得的柔弱美娇…娘,我就直接抢回城来让她在我家中磨豆腐。”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一起一起。”几个黑衣人连声附和,一脸龌蹉笑意。
“哼!”谭逑突然出声,几人瞬间收敛笑意,噤若寒蝉。
“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你们又没亲眼所见,有多少可信度?张青,说说身为谍子的守则第六条。”谭逑脸色阴沉,对于这帮一手调教出来的谍子有些失望。
小眼睛男人羞愧的低下头小声道:“守则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确定消息真伪需要强有力的证据才能盖棺定论。”
“你们几个可知错?”谭逑面无表情,语调平缓。
“属下知错。”几个黑衣人一连悔意,方才几人确实有点得意忘形,忘记了这尊大魔头还站在一旁。
谭逑揉了揉眉心,挥手道:“你们会受到什么责罚明天会有人通知你们,这会先回去吧。”
黑衣人齐齐躬身准备离去。
突然,城中稍远处传来一声哨响,几个黑衣人的一脸愕然的看向谭逑,面有异色。
那是青州城燕青王手下的谍子特有的交流方式,谭逑眉头紧皱,疑惑道:“出事了?过去看看。”
这些碟子战力兴许不强,但每个都是脚步极快的好手,几个黑衣人脚尖轻点,直接从窗口跃下,朝着哨响方位快速而去,声音轻微几不可查。
谭逑眯起眼睛,看了看夜色中也珠光宝气的明华府,转身大步而去。
看似臃肿的胖子速度却出乎意料的极快,赶到哨响的地方一看,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
接着好几个火把的光亮,他看清那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民居,屋子的主人早就不见踪影,地上一片狼藉,混乱不堪,似乎历经惨烈战斗,小院内躺着四五具刚刚死绝的尸体,无一例外全是刀伤,刀法与前几天那个花脸刀客的手法如出一辙。
那范岐灵不是出城了?
那几名黑衣人回头朝谭逑望去,神色复杂,但心底对于一向极有威望的谭胖子有了一丝质疑。
一名手持带鞘长剑的男子带着一队干练士卒跑到谭胖子身边递给他半张残破的面具,喘气道:“将军,属下二十一人只差一点就能将那个花脸刀客抓到,可惜功亏一篑,被他给溜了,但属下拼尽全力挥出一剑还是让他的面具脱落,这…这是那个花脸刀客的面具。”
谭逑盯着手中的花脸面具注视片刻,轻声道:“可看清那人容貌?”
“而是一个兄弟,看的清清楚楚。”男子肯定道,似乎胸有成竹。
谭逑咧嘴笑了笑,眼神炽热,一如当初在广陵江上在范夫人花船之上那般,只是丝毫不加掩饰罢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朽木不可雕
城只是幌子么?可各大城门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都布下严密监视,没收到这小子进城的消息啊,什么时候溜进来了的?
黑夜中,站在一众属下面前,谭逑如同一个庞然大怪物一般让人心生畏惧,谭逑定了定心神收敛神色,挥了挥偌大的手掌,沉声道:“传我命令,把附近几个街道都围起来,那小子肯定没跑远。”
手持长剑的男子下意识就要领命而去,突然又迟疑道:“将军,哪来的小子?那花脸刀客可是个女子。”
谭逑脸色一变,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领,疑惑道:“你说什么,是个女子?你确定没看错?也许只是长得像女子的男人?”
男子被谭胖子拽的有些紧张,慌乱道:“将军,真是个女子,千真万确,属下敢以性命担保。”
“奇怪了,那再次见到那个女子,你可能辨认出来?”谭逑松开手,轻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