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佛荷随意翻开看了几眼,发现自己繁体字有一大半都不认识,其中能认识的一小半,还是和皇上关系好之后,他派几个教养嬷嬷来教的。且上面的价格都跟吃金子似的,小小一盘青菜敢标上一两银子,怪不得只有达官显贵爱来,一是彰显身份,而是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没有消费能力。最后她还是乖巧地合上双手递给旁边的十阿哥,甜滋滋道:“十哥你们点,我第一次出宫,也不懂这里菜式怎么样?不过十哥应该是知晓的。”
“那当然了,这可是九……”话没有说完便被九阿哥伸手在桌子底下掐了他大腿一把,疼得呲牙,十阿哥伸手捂住大腿揉揉,不满地抬眼看向九阿哥。九阿哥见他这副蠢样实在是没眼看,立马打开扇子假装很热的模样快速扇扇子,邹眉头重重轻咳一声,轻轻摇头,假装喉咙喊不舒服。十阿哥还以为他真的喉咙不舒服,着急地指向掌柜:“你赶紧去厨房给你们东家炖一碗雪梨糖汤过来。”
说完转头过来轻轻给九阿哥拍背,忧心解释道:“九哥我告诉你这雪梨炖汤,真的对喉咙不舒服管用。你只管放心喝,之前我嗓子不舒服的时候,太医也是这样吩咐的,果然喝上几碗之后,嗓子真的舒服多了。至于味道咋样,这可是你生意最好的酒楼,厨师可都是一等一的好,他们可不敢随意糊弄你。”
完了还看见九阿哥不断眨巴的眼皮子,十阿哥就更加担心了,这不会是病情加重了吧,吓得赶紧伸手撑住九阿哥的眼皮子,慌忙对掌柜吩咐:“你赶紧去找一个太医过来,九哥快不行了,这眼睛怎么还抽搐上了呢?九哥你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了啊!”
着急巴拉九阿哥眼皮,使得九阿哥气得头顶冒白烟,是真的能冒烟的那种,还大口喘气呼啦响。掌柜见事情发展成这样也赶紧连滚带爬地下去找大夫,免得自家东家真的在酒楼里嗝屁了,到时候他们可能连命都跟着没了。这情况就更加吓人了,一开始格佛荷还以为九阿哥不想让十阿哥告诉自己这是他的酒楼,可这个样子好像是有大病的模样,她也吓了一跳。慌乱让李嬷嬷抱下来,自己哒哒跑到九阿哥身边给他顺气倒茶水灌进去,可十阿哥害怕地开始摇晃九阿哥的身体。立马被九阿哥重重推开,压抑住怒气咬牙道:“赶紧一边去,爷身体好得很,赶紧叫小二传菜,要是再不用饭菜堵住爷的嘴,爷怕到时候空着的嘴会控制不住骂人。”
眼睛都被气得通红,鼻孔张大可见是气的不轻,九阿哥手抖地给自己又狠狠灌下几杯茶,这才顺了一口气。刚才随着十阿哥说出的话,九阿哥脸色渐渐阴沉,青一阵白一阵,牙齿咬得紧绷,一副恨不得上手捂住他的嘴似的。眼睛使劲给他使眼色,可这憨货是半点都没有察觉不对劲,一点默契都没有,也不知道贵妃娘娘那样精明的女人,和皇阿玛精于算计的人,怎么结合出这么个玩意儿出来?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他真的恨不得直接上手给这小子梆梆两拳,更想掀开他头盖骨看看脑子里到底装什么东西?不让李德全知道这是自己的酒楼,还不是害怕他回宫之后和皇阿玛说,到时候他又被训,皇阿玛最不喜欢他们与民争利,现在好了,直接全都把老底掀开让人看个干净。李德全可是皇阿玛的眼睛,有任何发现都会如实禀告,可不是他们能收买的人物。听见九阿哥的话,胤禛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干的蠢事,懊恼地用余光看了看站在格佛荷身后以保护姿态站着的人,李德全察觉到他的眼神,瞬间扯开嘴角笑了笑,随即低头紧盯脚尖。“把酒楼里的招牌菜全都上一份,这是九哥办的不成气候的酒楼,格佛荷既然赏脸愿意来尝一尝菜式,九哥也不能抠搜不是!格佛荷喜欢什么尽管说,九哥让他们上好菜,今日消费哥哥请你。”
既然都知道是自己的店,九阿哥也不解释了,十分爽快地扔下菜单对一旁的店小二吩咐道。“谢谢九哥!”
店小二上前拿过菜单讨好地笑了笑:“是爷!”
语毕转身抬脚离开。格佛荷看他都快走到门口时,才惊觉发现还有一些人没有:“你等一下!”
店小二听见叫声立马停下脚步恭敬转身,脸上是标准的讨好笑:“请问格格还有什么吩咐?”
“格佛荷是菜不够吗?”
十阿哥也不解地抬眼看她,要知道九哥的酒楼光是招牌菜都有二十来道菜式了,他们才三个人肯定是吃不完,没有必要再加几道菜啊!不过格佛荷第一次出宫,觉得什么都新鲜尝一尝,倒也无不可。“十哥不是我,李公公你带着他们去隔壁用膳吧,我这里有九哥和十哥在,且这个九哥的酒楼,肯定没有不长眼的人敢上前找麻烦,你尽管过去用膳。今日你们都跟在我身后忙前忙后想必也是饿了,赶紧去吧,喜欢吃什么东西尽管上就是,今日皇阿玛不是已经给一点出游费吗?够用的。”
人家都跟着忙活一早上一粒米都没有下肚,肯定也是饿得不轻,反正她现在又不需要伺候,还不如让他们趁这个时间填饱肚子。李德全和李嬷嬷都知道她的脾气,只要说出的话大多数都要办到,且格格是个和善的人,说不用人伺候就不用。在九爷酒楼,有九爷和十爷两尊大佛看顾,肯定不会出事,他们也能放心出去。“喳!奴才谢格格恩典!奴才告退!”
说完李德全带着一帮人呼啦啦地走了。看见房间空旷许多,格佛荷也更加自在了些,继续吩咐店小二:“你们按着给我们上的菜式,多做六桌,弄好之后帮我送到直郡王、四贝勒、九贝勒、八贝勒、十贝勒,十三贝勒爷府上,说是福皇格格感谢哥哥们今日帮忙撑腰的答谢。行了赶紧弄好送去,钱全都记在我账上,等会我用完膳会一起付账的。”
店小二紧张地抬眼看了眼九阿哥,看见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才敢放心低头道:“是!”
等店小二走后,九阿哥不解问道:“大哥他们府上你送就算了,可我和老十都在这,你怎么还送?且在九哥的酒楼用膳哥哥还能跟你这个豆丁拿钱不成?你这不是打哥哥的脸面吗?”
福皇格格是如今皇阿玛最得脸的人,要是能得到她的喜欢和支持,他们一定会事半功倍。如此九阿哥看向格佛荷的眼神都深沉许多,里面掺杂了算计。“人家都说夫妻一体,既然九哥和十哥都在身边,那就只能送过去给九嫂和十嫂享用了。在酒楼九哥请客便好,其它的东西九哥给格佛荷一个机会感谢哥哥们吧!不过九哥看我买那多能不能打个折?”
一桌菜式可是上百两银子,九阿哥不愧是有名的钱袋子,这敛财的速度甘比抢钱。“好说,好说,我们可是亲兄妹,九哥还能讹你银子不成?既然是格佛荷送礼的菜式,那九哥也不跟你抢了。这样凡是你买单的,九哥全都给你打四折如何?”
就算是打四折他也有的赚,不过是多少的问题!“那就先谢谢九哥的慷概支持了。”
格佛荷双手抱拳对他拱拱手笑道。九阿哥眼里闪烁的算计她又不是瞎子看不见,不过是不想理会而已,自己还是一个孩子朝堂之事半点不沾,除此之外他们还能算计点什么呢?康熙三十九年,随着众皇子的长大,朝堂上越来越弥漫硝烟的味道,她知道这个皇上纵容的结果,因为他们都是太子的磨刀石。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格佛荷内心是悲凉的,她不知道对于自己儿子都能跟养蛊似的,那对于她又又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