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那条路,通往的是海边的那座小城。
通往的是,他生活了近二十载,生于此长于此,还是遇到了那位老者,领悟了拨动心弦一曲破冰的地方。
近乡情怯,人之常情,齐紫书几次想迈腿,却还是被自己生生打断。
踌躇片刻,他还是踏上了那条小路,回到了那山中的小城中。
如今的他蓬头垢面,想到要回到家中,齐紫书特意寻一处山泉眼,洗了洗脸,又寻一块锋利的石头,将蓬乱的胡须剃个干净。
看着泉眼之中的倒影,齐紫书只觉得一阵恍惚,若非这一身脏乱的衣袍,单看脸蛋,他还是那风流倜傥的齐家小少爷啊。
将脸上水滴抹去,齐紫书站起身,背上琴盒,就连步子都轻盈了许多。
小县城还是一样的安静,祥和。
齐紫书走到熟悉的齐府,正要走进,就被门房和家丁拦下:“你是哪里来的乞丐?老爷有吩咐,外面来的乞丐一律给些吃的,你等着。”
齐紫书微微皱眉,正要开口,那在齐家做了二十余年门房的老者眯起双眼,看了个真切,惊道:“等等,这不是小少爷吗?”
家丁们一愣,这才“是小少爷!”
见此情形,家丁们分成两拨,先把齐紫书迎回家去,再以最快速度向齐紫书父母报喜。
“老爷,小少爷回来了!”
齐父齐母连忙出门,连连嘘寒问暖不说,看到齐紫书这般穿着打扮,更是连连落泪。
在家中坐了会,换了衣服用了饭食,屋中点上了上好的檀香,齐父齐母让他好好休息,便先行离开了。
躺在床上,齐紫书总觉得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琴声,但始终听不真切。
如今不知是不是每日练琴得来的裨益,他的耳力也是格外的好,想到这,他一个翻身坐起,向着海边奔跑而去。
越靠近海边,他心中便越是多出一分莫名的期待。
海边依旧是那一座小竹楼,还未靠近,齐紫书便听到了悠扬婉转的琴声。
这琴声是如此的熟悉,在外纵情山水之时萦绕在他心头最久的便是这些曲子。
缓缓走到沙滩前,涛声依旧,琴声依旧,人,依旧。
老者笑着转过身来,却是并未寒暄,开口道:“遇到老夫,拨动心弦,看到外面的世界,你,悔是不悔?”
齐紫书一怔,下一刻,无数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他想起了山下的一个小山村,想起了天鬼,想起了八九玄功,也想起了自己是在渡心魔劫。
身随心动,齐紫书
整洁、庄重,收脚于拜凳前一步,凝神静气之后上前一步,稽揖,双手抱拳抬起齐眉后,下沉至胸,行鞠躬礼;
然后,两腿同时下弯,左收于前胸;抽出右手掌心向下,轻压在拜凳前部分中间位置,再抽出左手,轻压在右手的上面,头即同时下叩
抬直头再叩为二叩首,连续一次为三叩首;三次叩首之后,收左手至胸前;然后起身,收回右手,与左手相合成稽首作揖状,抬至齐眉后,行鞠躬礼,退一步回原地并脚站立,再行鞠躬礼,这才抽身。
这便是最为郑重之礼——一拜三叩首!
行礼完毕,齐紫书站起身,口称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