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分明也没有多温柔,可是当它落到耳朵里,却轻而易举的化去了怨恨,只剩下数不尽的委屈。
乔姻眼中打转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再也不记得自己要记恨伯父一辈子,开口就是哭音:“伯父呜呜呜……他摸我脖子!”
说着说着,她大哭着,顶着一张大花脸往伯父的怀里拱,浑然不顾伯父也浑身是血。
“哭什么,不许哭。人都死了,血都被你放干净了。”乔知予在她背
上轻拍了两下,随口安慰道。
“你抱着那个坏女人,看都不看我!()”
乔姻把头埋在乔知予的怀里,跺脚大哭:他怎么敢碰我,这个贱民!他的脏手贱手,摸到我脖子了呜呜呜≈hellip;≈hellip;?()”
乔知予本就一晚上没睡,又杀了人见了血,此刻血气涌动,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听到姻姻的大哭大喊,她只觉得太阳穴刺刺的疼,无奈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别闹,咱们回家。”
“我不!”乔姻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心里的怒火顿时又冒起头,她满脸是泪的抬起头,咬牙切齿的重复道:“我偏不!”
伯父根本都不想给她出气,伯父根本都不爱她,她被人欺负了他一点都不在意,就像是他赶着把她嫁出去一样,一点都不在意她!
乔知予看着面前开始窝里横的姻姻,心里烦躁无比。
乖不到半刻钟,马上就无理取闹!
她想洗澡,想睡觉,不想和她在这里浪费生命。
“那你想怎样?”乔知予的脸色冷了下来。
乔姻不服气的仰着头,指着一旁的男尸,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把他碎尸万段,把他砍成一万片,少一片都不行,少一片我都不走!”
乔知予看着她,眉头一拧,神情瞬间暴躁起来。
四下顿时陷入了一片无言的寂静,气氛变得十分凝滞。
马车旁抬尸体扫尾的不言骑们感受到这山雨欲来的氛围,脖子都缩了起来,轻手轻脚的缓慢移动。
禄存见状,觑了一眼师父的脸色,试图将功补过,于是上前一步,请示道:“禄存愿为……”
乔知予长臂一抬将他推开,随后取过乔姻手里的匕首,肃然道:“好,伯父现在就动手,把他片成一万片。”
“然后就地架锅煮熟,让你全部吃下去,我亲自喂,一片也不许给我吐!”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乔姻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她素来知道伯父因有阎罗手段令许多人畏惧,但这些阎罗手段从未对她施展过,即使她有些小脾气,伯父也总是笑着包容。
今日真的做过了,也做错了。
伯父不会真的要那样做吧!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嘴巴一撅,眼里又开始蓄起泪来。
“还要不要碎尸万段?”乔知予厉声问。
乔姻垂着头,双手攥揉着衣角,难过的摇了摇头。
“还要不要回家?”乔知予语气稍缓。
乔姻委屈的点了点头。
“好,上车,乖。”乔知予脸色好转,垂眸看姻姻,微微一笑,叮嘱道:“慢点,别摔了。”
等乔姻听话的登上马车,她才抽出空来关照一下马车前的应元珩。
可怜的四皇子,今日连遭冲击,已经满脸麻木。
“珩儿今日一行,应当收获颇多吧,学会怎么削人脑袋了吗。”她调侃道。
应元珩看着自己这半脸是血的叔父,又想到他同样半脸是血的侄女,恍然的点点头:“嗯。”
“回去喝点安神汤,别被魇着,你娘会心疼。”乔知予笑了笑,伸出大手,揉揉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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