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日暮,天气还是那般温和饱满,齐国公府中接到了一封信笺,这信笺粉粉嫩嫩的,看着像是用桃花所做,清风拂过,竟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
余元志接到这封信笺时,原本郁闷的脸上竟霎时间绽开了笑颜,这些日子,他总是忘不了那日午后,那小娘子微微抬头朝他微笑的模样。
浅茶色的瞳孔似乎有一种极大的吸引力一般,总是能将他整个人都吸引进去。
这些空闲的日子里,他也在府上看遍了整个京都的出名美色,实在是没有一个能与慕容玉楼相比,而如今,终于接到了慕容玉楼邀请的信笺,这使得他整个人都紧张兴奋了起来。
“来人!备车!小爷要出门!”余元志有些迫不及待道。
身边的那位奴仆连忙提醒,“郎君,这天色已晚,老夫人不准您出去啊。”
“已经不准了这么多日了,本郎君要出去透透气!”余元志推开那奴仆,这么多天,他一直被关在府中,就连那些美色也都是悄悄从后门进府的,这么多天不舒坦,他实在浑身难受!今日终于有机会,他自然是要出去的!
余元志走到门前,便有下人早早备好了马车,他便兴致冲冲得走上马车,往扶桑醉而去。
半刻钟时间,他便到了目的地,他才掀开马车的帘子,便看到不远处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那是他思念了多日的熟悉的身影。
却见慕容玉楼一身蓝衣,身边的谷霜正在东张西望着,看她们二人的样子,似乎也是刚到这扶桑醉。
他连忙探出头去,想要与慕容玉楼打招呼,可远处的慕容玉楼似乎并没有停留的意思,径直朝扶桑醉的大门走去。
余元志连忙下车,就连他平日里带在身边的折扇都忘记带了,也直接追着慕容玉楼而去。
扶桑醉里实在是有些大,一进门便是一股子浓厚的酒味儿,余元志想要追慕容玉楼的脚步,可刚进门,却被一个姑娘拦了下来。(凰国,正经人家的女孩儿称之为娘子,在外漂泊谋生的女孩儿称之为姑娘。)
“这位郎君,今日咱们扶桑醉已经被贵人包下了,您还是去别处吧。”那位姑娘细声细语的,眼神流转出千万种温柔,这使得余元志方才急躁的心情瞬间稳定了下来。
余元志看着双眼氤氲的姑娘,随即也极为温柔得问道,“这位小娘子,方才我还见到有客人进来,怎地这么快便被人包走了呢?”
“可是郎君,方才奴家却不曾见过有任何人进来过啊。”这姑娘有些迷茫。
余元志却是不死心,“你且仔细想想,那是一身蓝衣的娘子,我亲眼瞧见她进来了!”
“我们扶桑醉的姑娘倒是多得是,要说穿了一身蓝衣,今晚登台表演的若兰姑娘,便是一身蓝色衣裳,想必郎君是看错了。”这姑娘继续将余元志轻轻拦在门外。
余元志明明看见慕容玉楼走进来,而且慕容玉楼身边的那个侍婢,他绝对是不会认错的!
于是,他竟有些愠怒了,“不就是包场子吗,那位贵人出了多少钱,我双倍出!”
正此时,厅堂中乐声突然响起,中间圆台之上,一个蓝色身影从天而降,将众人的所有吸引力都转了过去。
却见一个窈窕蓝衣蒙面女郎腰间裹着一条蓝色的丝带,落地之时,腰间的丝带瞬间散了开去,恍惚之间,那女郎的身姿,若隐若现,仿若是天仙。
几步之间,女郎仿若是步步生莲,身姿摇曳又若是风中的一朵蓝色芙蓉,辗转间,乐声忽快忽慢,而她那行云流水的动作随着乐声起起伏伏,时而刚劲有力,时而柔若无骨,而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美目,时而忧伤,时而深情,如蝶翅般的双睫忽闪忽闪的,仿若是跌落在人世间的精灵一般。
这一幕,是的余元志都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色,如梦如幻,如痴如醉,在她身边,所有人都会失去颜色,包括他突然感兴趣的慕容玉楼。
余元志指了指圆台上正在跳舞的姑娘,问道,“这位是?”
身边的那位姑娘对余元志解释道,“这位是前些日子来我们扶桑醉的若兰姑娘,今日是她头一次登台。”
余元志的眼中仿佛正在放光,他又指了指若兰姑娘,“一会儿,让她来陪我!”
“可是郎君,扶桑醉今日别贵人包下了,您没瞧见,这厅中可都没有别的客人啊。”这姑娘极为为难道。
余元志听完,心中实在是不爽利,直接从腰间拿出了他的钱袋,朝地上一道,一块块金子从钱袋中撒了出来,“这些够不够!”
可是这姑娘似乎并没有买账的意思,“抱歉,这位郎君,本店营业至今讲的便是信誉二字,若是得罪了那位贵人,小女纵然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让你们掌柜的出来!”余元志实在有些愤怒,直接伸出手来指着她。
而此时,厅中的乐声戛然而止,余元志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了一阵极为温柔的声音,“玥儿,到底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