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在做梦,亓官烨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头顶只有一束极为微弱的光,仿若是日光又仿若是星光。
他想大声叫唤,可他却好像根本没有叫唤的能力,他的身体,已经没了力气。
正此时,那道微弱的光一动,似乎有人从那里走进来,他心中一动,恐怕是有人来救他了。
当那团火把来到他面前时,他看到了一张极其鬼魅的脸,魅惑且美得不可方物。
“救……我……”亓官烨已经浑身麻痹,这两个字是他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那美丽的脸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扬,他缓缓蹲下,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亓官烨,“救你?你说说,我要如何救你?”
随即他从腰后拔了一把匕首在他的脸上轻轻滑过,冰冷又恐怖。
“你!”亓官烨似乎很生气。“是你要杀我?”
“是啊,我很久之前,便想要杀你了。”说着,亓官烨觉得脸上匕首的力道越来越重。
“住手。”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暗处响了起来,这是的亓官烨一愣,这是慕容玉楼的声音。
亓官烨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被他们骗了!
慕容玉楼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面上带着一丝阴冷的浅笑,“太子殿下,好久不见了。”
好久?他到底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晕了多久?
“太子殿下,您看着似乎有些不高兴啊?是方才没有被侍候舒服吗?”慕容玉楼看了一眼一旁那俊美的男人,火把之下是一张绝美却阴冷至极的脸,离放。
离放站在一旁,一如既往的那般冷漠。
亓官烨冷冷道,“你们……想……干什么……”
多少年的囚禁,慕容玉楼早已忘了,她唯一记得的是,那一个个漫漫长夜,无一处完整肌肤的身体上积累的伤痕,常年累月有些疤痕竟根深蒂固,根本退却不掉!
只因他是太子殿下,只因他要维持良正的名声,阖府上下,他独宠她一人的美名,整个二王府邸,整个太子宫里,女眷,只有她一人。
好也好坏也罢,也只有她一人承担。
对外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一到夜深人静,她便是普天之下最无助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不是他如此,她也不会认识亓官凌,也不会在当上皇后之后将其杀害,更不会被慕容玉瑶做成了人彘放在酒瓮中,这还是中土唐朝武后所创。
慕容玉楼冷冷地看着他,“想干什么?让我好好想想。”
亓官烨冷哼一声,“你是要……要为你……姐姐报仇?”
听到亓官烨说慕容玉露,她忽而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同慕容玉露关系那般好吗?为她报仇?我可没有那份慈心。”
“那是……因为他?”他看向离放的方向。
慕容玉楼看向离放,“太子殿下说,我为了你谋划了这一场叛逆,你觉得呢?”
离放冷笑一声,“在下何其荣幸。”
“叛……逆?”亓官烨震惊。
慕容玉楼浅浅一笑,“太子殿下以为今日是国宴?烂柯对弈,不知过了多少春秋啊,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咱们在莫言楼中一天下为棋吗?往大了说,天下不是你们亓官家的,是天下人的,往小了说,天下只属于一种人,那便是手执棋子之人的,有些人自己以为自己是那执子人,去不想他自己便是一颗别人手中的棋子,真是可笑。”
慕容玉楼未等他回复,便继续道,“说你下毒害皇帝的是你的女人,拔刀杀炎国公主的是你的男人,围困茶园的是你的暗卫,调走千牛卫和金吾卫的是你的令牌,你说说,你若这样还不算谋逆,那怎样才算?”
“你们……”亓官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他想要起身,但身体已经僵硬,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
“太子殿下想去殿前解释?”慕容玉楼冷笑,“已经来不及了,李婕妤为了护住自己的命,在陛下面前意图自尽,如今被困白虎殿,而如今已经过了两个月,太子殿下还没出现,皇帝已经对太子殿下死心绝望,如今您的头上可扣着反贼的名头呢。”
“为什么……”
“你是问我为何要如此对你?”慕容玉楼示意离放将火把举高,在明亮的火光之中,整个黑暗的世界也被照亮了。
角落里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各种刑具,这使得亓官烨面色一沉。
慕容玉楼笑道,“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忘了这个地方,不知有多少无辜少女在这里丢失了她们的命。”
“你,你到底,是谁?”亓官烨满脸讶异,这个地方是他初初建造王府是所修建密室,是他还未成婚时宣泄情绪的地方,如此隐秘的地方,就连慕容玉露和离放都不知道,她为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