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将那舞姬带到了慕容玉楼的车上,慕容玉楼这才仔细瞧清楚眼前的这个女子,这女子瞳孔的颜色和她瞳孔的颜色相近,但却也是有些许的不同,她的瞳孔里还带着些许的红色,正如她的头发一般,也带着些许的红色。
“娘子,方才婢子问过了,她什么话都没说。”桃红极为厌恶地指了指这个女子,“她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慕容玉楼却是浅浅一笑,“打道回府。”
桃红一愣,“娘子,咱们不去馆驿了?”
“不必瞧了,他定是未曾回来的,咱们回去给她寻个医者吧。”慕容玉楼漫不经心道。
桃红却是有些生气,“娘子,她只不过是个舞姬罢了,您这样未免也太抬举她了!传出去实在是惹人笑话!”
“我倒要看看有哪个不要脑袋的敢传出去。”慕容玉楼冷冷道,“回去吧。”
慕容玉楼突如其来的怒气使得桃红都愣住了,她可从未见过慕容玉楼真的动怒,这会子她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咬着下唇,死死地剜了一眼那靠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那个舞姬。
哼!装模作样!
来时路上畅快,回时也一样,很快马车便回到了慕容府,当慕容玉楼救回来一个女子,浅云居的侍婢们先是一愣,直到桃红朝她们说了几句,她们才释怀。
这只不过是娘子好心从路上救回来的阿猫阿狗罢了,等到她醒了自然是要放她回去的。
慕容玉楼救了一个人回慕容府的事儿,大约整个慕容府都传开了,期间除了樊氏来询问过几次,众人都仿佛没了口鼻耳眼一般,原来这府中的风向,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原本是以几个美姬马首是瞻的,后来则是为余氏所用,而如今众人的风向都在这浅云居,谁人都不敢轻视浅云居半分,谁人也都不敢多说半句话。
慕容玉楼跽坐在廊下,手里看着一本杂书,问道,“她醒了吗?”
桃红摇头,“自从救回来后,便仿佛是没了骨头一般,一直躺在床榻上。”
慕容玉楼浅笑一声,“我们去看看她吧。”
“娘子,您是在是太看得起她了,不过是个舞姬,连个侍婢都不如!”桃红撇着嘴道。
慕容玉楼却是不以为然,“你可知皇帝陛下身边的吴美人也是出身舞姬?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一个身份的人!”
桃红闭嘴,两人来到了偏房,却见一个美人闭着双眸躺在了床榻上,看上去我见犹怜。
她身上的衣物早就换掉了,但却还是掩盖不了她身上的伤痕,夏秋衣物微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她手臂上起起伏伏来来回回的伤痕。
就连桃红都有些惊呆了,“她定然是惹得主子不高兴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主子?”这种伤一看就是中气不足的人造成的,而众所周知,这舞姬是亓官凌为和贵公主准备的,谁伤的她自然一眼就能瞧出了,慕容玉楼轻轻一笑,“狐假虎威罢了。”
“她是公主馆的人,娘子您救了她,公主馆定然会为难咱们的,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桃红在一旁劝说着。
“为难?”慕容玉楼倒是不以为然,眼前的这个女子,出现的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她实在是十分好奇,况且,这是亓官凌送给她的大礼,她为何不好好珍惜呢?
慕容玉楼微微一笑,朝桃红道,“你去一趟六皇子府上,跟他说,我看上了一个舞姬,请他放人。”
“娘子,您这是让六皇子……”
“我就是想将她留下来,满朝上下,能帮我说得上话的人,也只有六皇子殿下了。”慕容玉楼微微一笑,亓官渊左右摇摆不定,她这一招就是想要给他临门一脚,让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桃红走后,慕容玉楼静静地呆在房内片刻,这个女子与她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个女子,似乎有些相似,这使得她有一种错觉,就是,躺在榻上的这个女子就是她梦中出现的母亲。
她浅浅的跽坐在了床榻前,静静都观赏着这个女子的容颜,她的脸上已经留下了新伤,若不好好治,恐怕会留下疤痕,她的身上大小有几百处伤口,非一日而就。
想来慕容玉书是狠毒了她,所以这才会将她身上的所有愤怒直接追加在她的身上。
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竟显得她格外的好看。
慕容玉楼本想上前给她盖好被褥,却不想她那双眼睛竟已经缓缓得睁开了。
慕容玉楼浅笑一声,“你醒了?”
那女子瞳孔一缩,随即整个人极为迅速地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忍着剧痛跪在了地上。
她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又是那般的无辜受累,这使得慕容玉楼心中一揪,“我不会害你也不会打你。”
听得此话,那女子这才微微抬起头来,可是只是一瞬间,她又低下头去。
“抬起头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慕容玉楼又是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