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慕容玉楼觉得有人在摇晃着她的身体,这是桃红的声音,桃红不是被自己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娘子,您快醒醒啊,您若是再不醒来,婢子可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啊!”桃红哭得十分伤心,“娘子,您快些醒来吧。”
慕容玉楼缓缓睁开她的眼睛,却见周围还是熟悉的一切,只是不同的是,如今是白天,而不是夜晚。
慕容玉楼皱着眉头,她想要起身,却发现此时此刻的她,脑袋十分地沉重,根本没有办法想很多事,甚至痛都无法正确的发出叫声。
桃红哭红了眼眶,看她的手微微一动,瞬间止住了哭泣,她满眼全都是讶异和惊喜,“娘子?您终于醒了!”说着她立刻吩咐门外守着的侍婢前去叫医者。
好半晌,慕容玉楼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看向桃红道,“只是怎么了?你为何留在府内?可是没找到人?”
桃红诧异,随即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娘子,你莫不是病糊涂了吧!道长说您这是中邪了,莫不是那些肮脏东西还没走?娘子你可莫要吓唬婢子啊!”
道长?难不成是那日来给她驱邪看病的那个道长不成?可她后来不是好好地醒着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娘子,您都已经睡了大半个月了,您若是再不醒来,和贵公主都要嫁给六皇子殿下了!”桃红道。
慕容玉楼一惊,她竟睡了大半个月?!
“桃红,院中的怜儿呢?”什么是一觉醒来物是人非,她终于体会到了,若是她刚醒,那么那个怜儿应该还在才是!
桃红却是满脸鄙夷,“娘子还是莫要去想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了,那东西竟趁着娘子病重勾搭上了郎主,如今指不定在何处吃香的喝辣的呢!”
“她还活着?”慕容玉楼问道。
桃红顿住了,她咬着下唇,随即道,“不,方才婢子是骗您的,那吃里扒外的东西勾搭上了郎主,后来竟要害谋害郎主性命,后来被发现了,便直接赐死了。”
“假亦真时真亦假,梦中有真有幻,而你,始终是真的。”怜儿的话始终在她的脑海中回想着,这一切到底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结局,其实什么都没变。
慕容玉楼抬眼,看向桃红,“余氏出来了吧?”
桃红愣住了,几息之后她道,“娘子真真是神机妙算,没错,夫人已经出来了,而且那狐媚子就是夫人赐死的。只是郎主……”
“他病了。”慕容玉楼冷笑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慕容玉楼此时的脑子十分混乱,这一切堆积起来后,她脑海中始终蹦出了一个问题,怜儿,到底是谁!
正此时,侍婢们寻来的医者已经站在了门口,而医者也顺便带来了一个人,此人正是满面春风的余氏。
余氏的神情与她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倒是一模一样,那什么才是假的呢?
“听闻二娘醒了,我特地过来瞧瞧。”余氏轻笑一声。
慕容玉楼却道,“多谢母亲挂念关怀,玉楼实在是受之有愧。”
见慕容玉楼如此淡然,并不因为自己出来了而感到惊讶好奇,余氏的心又沉了几分。
“既然受之有愧,那便要快快好起来,以报答我们作为父母的恩情才是。”余氏面上的微笑依旧,但在慕容玉楼看来,却又是另外一幅心思。
果不其然,余氏道,“下个月,六皇子殿下与和贵公主大婚,炎国世子不知何故无法出席,于是炎国派了以为皇子来给和贵公主送嫁,皇帝念其辛劳,打算赐他一位美姬,而他的美姬便在众多贵女中挑选一位,为娘我便选中了你作为咱们慕容家的候选人,你瞧着如何?”
慕容玉楼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余氏对她做的所作所为,反而十分恭敬道,“多谢母亲为孩儿着想,孩儿实在是铭感五内。”
无论是谁碰到软钉子总会有些不高兴,更何况才刚得到自由的余氏,她眉头一皱,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一个极为阴冷的笑容,“懂得感恩自然是好,到时候可莫丢了慕容家的脸面!”
当初羌远族的二王子前来选妻,她慕容玉楼就是装作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才会让对方的注意力直接转向了慕容玉瑶,同样的事情,余氏定然不会让它发生第二遍!
余氏冷冷得离开了浅云居,医者也刚诊好脉博,写完了医案和药方便离去了,慕容玉楼将桃红叫到身边问道,“炎国世子不在京都?”
桃红点头,“是啊,自从娘子病倒之后,世子殿下便出了京都,也不知是去哪儿了。”
“二郎呢?”
“二郎倒是已经回来了,只是一直呆在自己的屋子里,都没出来过,听二郎院子里的奴仆说,二郎似乎是病了。”桃红低声道。
假亦真时真亦假,这是怜儿的原话,有些东西变了,但有些东西没变。
慕容玉楼蹙眉凝神,随即道,“将我梳妆几子上的那个盒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