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元春仰头望天一叹,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难道要我给贾代善做人工呼吸?
虽然她现在在冒充神医,但她毕竟没有受过医生的专业训练,没有发过医学生誓言,骨子里终究少了一点医生的职业精神!给帅哥、美女、小孩子做人工呼吸她勉强还能做到,给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做人工呼吸……她真的有心理障碍啊!再说,红楼世界的社会风气多保守啊!她要真给贾代善做了人工呼吸,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说呢!
她心念电转,立刻便有了主意,说道:“来一个壮实的男人,给祖父嘴里吹气!”有这么多男仆女仆,还有贾代善的孝子贤孙,我干嘛要自己给他做人工呼吸啊?也要给别人留一点表现的机会嘛!
她这话立刻被传了出去,一个叫贾琳的贾氏族人自告奋勇地进来了。
元春睃了神情紧张的贾赦一眼,苦中作乐地想:这货是觉得自己不够壮实呢,还是觉得自己并非男人?这种挣表现、秀孝心的大好机会,他居然轻轻放过了!
贾琳进来时,元春已经在代善的膻中、巨阙两穴行针完毕。她爬上灵床,一边打开代善的气道,一边教贾琳:“……我叫你吹气你就吹。吹的时候,一定要捏紧祖父的鼻子,嘴唇要紧紧封住祖父的唇,免得你吹的气从嘴边漏出来。要用力一点吹,这样才能把气吹到祖父的胸口去。吹完气就松开捏鼻子的手……”
元春开始给代善做胸外按压,掐着节奏盯着贾琳吹气。
她年纪尚小,本来力量不够,可启动医疗系统的治疗功能后,双臂竟然凭空生出一股蛮力,胸外按压做得十分到位。那男仆吹气也吹得十分认真。总体来说,整个红楼世界的第一次现代心肺复苏术没有偷工减料,让元春看到了一点点救回代善的希望。
“你们在干什么?”贾政严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元春不理他,继续做胸外按压,指挥贾琳做人工呼吸。
贾母等人忙拦住了贾政,一边注意着元春这边的动静,一边简单几句话向贾政解说了原委。
贾政一脸的难以置信:“如此荒唐之事,母亲怎能相信?”
贾赦立刻在旁边帮腔:“才刚我也这般说,他们只不信,任由你那疯丫头胡作非为!”
贾母正眼也不看他们一眼,只盯着元春和代善,嘴里道:“哪里荒唐了?才刚我已摸到太爷的脉了,太爷确还活着!若元丫头当真救不过来,我与她一同向你们请罪便是!”
她这话就说得重了。贾政连道不敢,不敢再吱声。
贾赦无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错眼间看到自家长随赖大在人群后向他使眼色,忙借口更衣,出去了。
元春做胸外按压做得满头大汗时,医疗系统又是“叮”的一声提示音,虚拟光幕上的红色警告消失,弹出几行蓝字:病人心跳恢复,脉搏恢复。进入下一步治疗……
元春松了一口气,几乎虚脱。
她诊了诊代善的脉,对贾琳说:“太爷缓过来了,可以不吹了。待太爷好了,叫他请你吃酒。”贾琳也是一额头的汗,闻言便喜滋滋地退了出去。
元春按照医疗系统的指示,又给代善行了一套针,便有婆子来报:给代善的药已经煎好了。
代善正好半睁开眼睛,神智虽然仍有些不清,却已恢复了意识。元春看了看那药没有问题,便叫贾母带人喂药。代善浑浑沌沌地将那碗药喝了,又昏睡过去。
系统终于给出了一个“病人情况基本稳定,可移至通风之处休养”的评语。
元春几乎泪奔,对贾母道:“祖父暂时无事了,把他挪到通风的地方去,别这么多人围着,怕熏不死祖父啊?我且睡一会儿。有事立刻叫我……”头痛欲裂,直接便躺在灵床上睡过去了。
贾母忙叫人将元春送到房里休养,好生侍候着。又学着之前元春教的样子,按了按代善的颈动脉,觉得脉搏比之前强多了,不由得喜极而泣。忙忙地又叫人用春凳抬了代善回房,吩咐管家郑复把家里办丧事的一应物事全都撤了!
郑复禀道:“老太太,还得请老爷再去一趟通政司,看能不能把太爷的遗本追回来。若这遗本递进了宫里,细究起来就是欺君之罪。虽然咱们太爷圣眷隆厚,皇上未必会降罪,可终究还是有些不妥。另外,之前给各处亲友都报了丧,还得再派人去告个罪,通报一声儿,免得各家都来吊唁了!”
原来,之前贾政不在,便是去通政司替代善递遗本了。
贾政和家下人等分头善后,贾赦却不见踪影,贾母不由得有些生气:“赦儿哪里去了?家里这许多事,他也不知道要出些力!”
赖嬷嬷忙道:“适才我见大老爷面青唇白的,怕是身上不好。他怕老太太忧心,悄悄回去歇息了也未可知。”
贾母忙问:“请了大夫不曾?”
赖嬷嬷笑道:“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怕是没顾得上。老太太若担心,不如叫大太太回去侍候着?”
贾母听了不由得点头,吩咐邢氏:“你回去看看你老爷。若有事,赶紧来报。”
邢氏答应一声去了。
贾母便随着代善回了正房,一边带人看顾着代善,一边急得在屋里踱来踱去,等着贾政的消息。贾氏族人也屋里屋外陪着等消息。
过了好一阵儿,贾政才一脸惶急、满头冷汗地回来说:“老太太,通政司的大人们说:因太爷是皇上信重之臣,儿子把遗本一送进去,他们立时便递进宫了。此时……那遗本早已在皇上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