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坐在锅里的棒子面清粥,在李胜利看来,不过是带着玉米味道的饮料。
满满一铁锅的清粥,只用了半个窝头的棒子面。
而这点棒子面,只能让清水看上去浓稠一些。
当然,狠狠地灌上三大碗,还是可以暂时解决饥饿问题的。
自从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来之后,现在的李胜利,就开始熟悉这个带着艰难的火红年代。
禽满的剧情,对李胜利而言不是太陌生,但这个年代对他而言,还是充满了艰难困苦的。
饥饿这个词有些贬义,但吃不饱确实是真的。
持续半月的时间,一天仨窝头、清粥管饱,饿的他眼里已经带上了绿光。
按照李胜利的记忆,春末到秋末这段时间,李家的日子还是过的不错的。
顿顿可以吃三四个窝头,每月还能沾点儿油腥。
但入冬之后就不行了,在轧钢厂工作的李家老爹,腰上有暗伤,每年到了冬天必然发作。
发作之后,除了老妈的按摩之外,就只有一剂中药,可以缓解李老爹的病痛。
那副中药李胜利熬过,大致看过药材的种类,除了廉价的舒筋活血类药材之外。
还有粟米、粟壳的存在,这显然就是镇痛类的药方。
通过这个镇痛药方,他大致可以知道李老爹的病情,无非腰肌劳损或是腰间盘突出。
这也是困扰许多中年男人的顽疾,遇上不懂行的蒙古大夫,只能凭运气改善。
绝大多数人没有很好的运气,最终会成为困扰一生的顽疾。
能看懂这些,是因为来之前的李胜利,就是中医骨科的主力刀斧手之一。
因为协调不好工作与休闲之间的关系,用过劳死的手段,将自己送到了这个火红的年代。
医者不自医,抽烟、喝酒、熬夜、过劳,明知是自杀手段,乐此不疲却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中医骨科或者说中医伤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仅工作累而且挣的少。
没有药品、器械的提成,虽说在小医院的科室有鬼手的称号。
但之前的李胜利,依旧是医生收入界的耻辱之一,手法越好,用药越少,挣的也越少,何其悲催?
对于李老爹的这类病情,他要治疗手拿把攥,不用药物,单凭手法他就能极大的改善腰伤。
只是对一个十七岁的初中毕业生来说,这样的手法,好像有极大的不妥。
李老爹的病不致命,他这边也要渡过穿越的惶恐期,熟悉四合院的大致情况。
治疗的事情就被搁置下来,而他这半月的时间,一直在熟悉跟观望。
观望的结果就是,那剂只能止疼的半吊子中药,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这种雪上加霜,也直接作用在了李家五口人的肚子上。
因病致贫,他算是切实的感受到了。
这种磨砺在他看来更像是身与心的双重折磨,除了想逃离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益处了。
双手捧着温热的窝头,细细的咬下一点,慢慢的咀嚼。
一阵玉米特有的甜香味,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带着灼烧感的胃里,他这才舒服了一点。
挨饿,也是李胜利最近才体验到的感觉。
半月以前的窝头,给他的感觉是难以下咽、口感发苦、粗糙喇嗓子,可这两天却越吃越香甜了。
看着另外两个色泽浅黄的窝头,李胜利摇了摇头。
李家还有两个孩子,他的弟弟妹妹,也是初中生,二弟李建设,小妹李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