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铢儿不要了!铢儿不要出气了!主子!您冷静!冷静!铢儿只是被吃了一口胭脂,没关系的!真的!真的!主子!铢儿错了!铢儿不委屈!真的不委屈!主子——”
程咬金手握一柄冷却的画糖大关刀,程铢则跪在地上半拖半抱地阻止她踏出程府大门寻仇。
“古有关云长拖刀斩华雄,今有程咬金拖刀斩梅四!”
撂下狠话,程府与梅庄今年的第一次交锋,由此展开。
第二章
程咬金一路畅行无阻地杀进梅庄,也许梅庄人自知理亏,心知肚明程府当家杀气腾腾地手执凶器进门所为何事,更不想成为程梅两府恶斗下的牺牲品,识趣地纷纷让道,有些人甚至悄俏指点梅舒心目前所在位置。
整个梅庄只剩下忠心护主的梅严站出来挡在程咬金面前。
“这是误会,我们四当家睡胡涂了,等他清醒,我会请他上程府向铢姑娘赔罪。”
“赔罪就了事了吗?!太便宜他了!”黄澄澄的糖制关刀很是晶亮,看来颇有几分气势。
“就算现在进去砍他两、三刀又有什么意义?他根本不知错在何处!”梅严没被吓跑,毕竟程咬金略嫌娇小的身形也不构成太大压迫。
“我不会只砍他两、三刀。”她要将他挫骨扬灰!
“程公子……”见程咬金一袭男装,让梅严错认她的性别——加上金雁城大多数人也只知道程府当家的是一名年轻有为的少年郎,殊不知这名少年郎是由程府三姐弟轮番巧扮。
“滚开,否则别怪我刀下不留人!”糖关刀一劈,虽然劈不死人,但被那好几锅糖浆凝出来的结晶给打到也不是开玩笑的。
梅严反应极快,闪开了程咬金挥来的糖关刀,却守不住侧厅的入口,砰的一声巨响,程咬金踹门而入——
“四当家,您替我评评理!我这做人爹亲的,难道连替女儿决定终身大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还没嫁出门就将我这做爹的权威践踏于地,您说,这头我怎么点得下去?!”
一名奴仆打扮的中年男子在沉睡的梅舒心身旁呼天抢地兼捶胸顿足,旁边站著另外一男一女,脸上皆是浓浓的无力感。
“爹……您别这样,我——”梅媻姗想开口。
“你什么你?!大了,翅膀硬了,有主子撑腰了,连爹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中年男子立刻打断她的话,“爹同你说过多少回,不要去招惹主子,说也说了、训也训了,可你有听进一字一句吗?没有!你当爹说话是个屁!你明不明白外头传得多难听,说什么你使狐媚勾引主子,坐上梅庄三夫人的地位,现在可好了,你自己想赔上清誉,还连累三当家跟著你一块,现在外头改传三当家用主子身分毁你婚姻、占你为妻,你到底要搞出多少难听的传言才会清醒懂事?!”
“盛叔,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严重。”脸色无辜的男人好声好气道。
“三当家,这声盛叔我担不起。”
“爹……”
没人有心思去注意到趴在桌上的梅舒心手指动了动。
“三当家,当初您答应过,绝不用强逼的手段,您记得吗?”见斥责收不到成效,梅盛改采说理。
梅三当然知道梅盛又准备拿他曾经说过的话来让他死心,若是以往,他会因梅盛这句问话而重新退回“主子”的身分上,而今,在他明白了媻姗的心意之后,他不可能再容许两人的关系暧昧不清。
“盛叔,这一次,我不会让步。”
梅三的口气不失恭敬,却也更加坚决,他与身畔的女孩互视一眼,两人唇边的笑容说明彼此的心意。
如果感情路上有坎坷,不是单独一个人便能撑过去,若不能同心,如何能尝结果?
梅三先道:“你要怪我食言也好,背信也罢。”
女孩接道:“还是你要骂我败坏门风也好、不懂矜持也无妨。”
“这一次,我们不要再错失彼此。”同心同意说出同样话语。
仍是没人注意到梅舒心五指缓缓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