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赵羽觉得自己犯花痴可笑,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总算放过了枕上的花纹。
为了排除君天熙的干扰,赵羽摸黑把枕头放回了原地,又翻身朝内,背对着君天熙下午睡过的位置,准备开始酝酿睡意。
比赵羽的睡意先来的,是一点微光。
赵羽以为是值夜的宫人进来查看,本来不打算回头,直到床褥微微下沉,她才不敢置信地坐直身体。
有人上了我的床?!
赵羽全身紧绷,怒声斥问道:&ldo;谁?!&rdo;
&ldo;我。&rdo;
&ldo;陛下?&rdo;
来人坐在赵羽床沿上,背对着赵羽。她手中的一盏微灯不足以照亮她的背影,赵羽却凭着对君天熙的熟悉,很快收起了防备。
&ldo;我睡不着。&rdo;君天熙原本准备吹灯,见惊醒了君逸羽,她又将揭了一半的灯罩放回了原位,提灯转身,面向了床内。
君天熙说的是实话。只要想到君逸羽也许又在受苦,她就无法安睡,所以她本来已经睡下了,还是来到了君逸羽房里。
睡不着来我房里有什么用?赵羽自然不会问这样的蠢话。看清君天熙时,赵羽就什么都明白了。
夜寒渐重,既便室内燃烧着地暖,也比不上被褥的包裹。赵羽才从被子里坐起来,身上的寝衣就凉了半截,君天熙寝衣外只裹着一件斗篷,又走过了一段长长的走道,其间的寒意,可想而知。
赵羽二话不说,拿走君天熙的灯笼,将君天熙裹进了被子里,还用体温捂住了她冰凉的身体。
暖意与寒气的碰撞,让君天熙全身发抖,她的三魂七魄,却安安稳稳地落到了实处。她知道,自己的陪伴,也许毫无作用,但是至少,她算是为君逸羽做了一点什么。
……
第二天晚间,赵羽无需君天熙再次张口,就主动睡在了她房里。从此以后,每天如此。
说来神奇的是,自从与君天熙同寝同卧,赵羽再也不曾惊梦,只不过,她基本上每天都会梦到君天熙。
梦中的君天熙,有时在树下,有时在桌前,有时在执笔,有时在闲坐,无论什么场景、什么姿态,都不难看出君天熙的快乐。赵羽也很快乐,每每梦中笑醒,几乎怀疑前些天的惊梦只是一场幻境。
莫名其妙的惊梦,又莫名其妙地消失。只是因为多了一个君天熙,连梦境的色调都变了。
这种难以用医学知识解释的情况,赵羽只能当作巧合。她想,也许是魂穿的身体不匹配,才闹了几天毛病,闹够了就自己消停了。
老翼王妃忌日的前一天,赵羽需要斋戒,单独睡在了斋房。那天晚上,她消失了数日的梦魇重新出现,仿佛是把几天的量集中在了一晚,梦境比起从前,越发混乱不堪;惊醒之后的头痛,也加重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赵羽全身都是冷汗,牙关都快咬碎了,才没有发出痛呼。持续的剧痛都快把人疼晕了,才慢慢开始减轻。